老男人又重新打开医药箱,帮他清理涂药,但是没有在他的伤口上贴一枚创可贴。
弟弟放的BGM是:Michael Franks - Lotus Blossom
第7章
三个人坐在一起,相顾无言。
那张棕色的皮质沙发没有被换掉,还是老样子,摆在原来的地方,上面多了两个丝绒套的抱枕,抱起来很舒服。
他们并肩坐在这里。
如果在旁人看来,这画面或许还有些可笑,一个赤裸上身,身上有淤青抓痕,满脸不爽的高中生,手里捏着一根没有点燃的烟;一个衬衫有些褶皱凌乱,扣子扣错一颗,双手绞在一起,表情慌张无措,嘴唇发红的老男人;一个穿着西装,裤子撸到膝盖,伤口上贴了七八枚创口贴,眼圈发红的男人。
老男人给他涂好伤口,去拿创可贴的手顿了一下,又放下了。
老男人问:“你怎么忽然回来了。”
不带什么情绪的,也不是质问,没有恼怒也没有慌张被攻发现了这一切,只是平淡得像从前叫他来吃晚饭那样普通。
攻看见他停顿的动作,忽然发了疯,把医药箱打翻,把里面所有的创可贴都拿出来贴在自己的伤口上,胡乱的贴了七八个,然后崩溃无助的捂住了脸。
“这是我家,这是我的家,我为什么不能回来?”
“你为什么不给我贴,难道我就不痛吗,你不心疼吗?”
“我也受伤了,你看我的脸,我这里也青了……”
攻像个小孩子那样抓着老男人的肩膀,要他看自己的伤,把他晃到头晕,弟弟伸手推了攻一把,把老男人扶回怀里。
桌子上还摆着饭菜,已经凉了,排骨的香气也淡淡散去。
老男人心口拧着发胀的疼,手指绞在一起,不知道该回应什么。
房间里安静的能听见床上挂钟秒针行走的声音,是一个木制的,十分昂贵的钟表,当初老男人和攻一起去买的,七八千块,老男人觉得太贵了,心疼,攻就笑笑说,这个不贵,你喜欢的东西都不贵。
是复古的木制老钟表,每到一小时下面的小窗户就会打开,有只可爱的小鸟会出来报时,还会在跳板上跳两下。
时间刚好到九点,窗户打开,小鸟钻出来蹦跶两下,啾啾的叫了一声,打破的房间十分别扭的平静。
三个人都抬起头来看它,小鸟又钻了回去。
“离婚吧。”
这句话是弟弟开口说的。
老男人双手攥得冒了汗丝,坐在两人之间,涨的脸红,起身回了房间。
弟弟和攻坐在这张沙发上。
攻看了他一眼,满是不屑。
老男人走后他便收起那副难过委屈的神情,上下打量着弟弟,看见他背上的伤痕,还有垃圾桶里的套子,知道了他们刚刚做了什么。
攻一肚子气,但攥紧拳头都咽了下去。
攻看着他说:“我们不会离婚的,现在这样,算扯平了,这还是我的家。”
弟弟终于把手里夹着那根烟点燃,抬了抬眼皮,没有说话。
攻挑衅道:“他是不会跟我离婚的,他离不开我,你的出现不过是对我错误的惩罚,你以为他真的喜欢你吗,他跟了我十年,你以为你只是出现这几十天而已,就能取代我们的十年?”
“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你他妈还在上小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