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区区一份早餐,他送就送了,根本提都不提。
他笑眯眯地过来问云飞镜今天上午过得好不好,神情语调居然还都非常温柔,仿佛昨天下午发生的一切都已经不被他记在心上。
这么看来,他能在周海楼的小团体里,以一个私生子的身份做到长袖善舞八面玲珑,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当舒哲想捧一个人的时候,绝对会把自己的身段放得极低。
从前他和云飞镜说话时总是不自觉地带着几分矜傲,纯粹是没把云飞镜放在眼里。
巧了,现在的云飞镜也没怎么把他放在眼里。
“上午过得还行。”云飞镜漫不经心地说,“无事不登三宝殿,你过来干什么?”
舒哲对云飞镜的态度毫不介怀,他笑了笑,然后一直背在身后的手变戏法一样伸出来,把一杯芝士奶盖的水果冰茶放在云飞镜的桌子上。
“大学霸一直学习太辛苦了,天还挺热的,我给你带了饮料。”舒哲面带笑容地说,“不合口味尽管和我说,我订了三十多种,根据你的心情换。”
云飞镜的同桌已经眼睛都看直了。
云飞镜拿起那杯冰茶放在眼前摇了摇,这期间舒哲脸上一直挂着那种营业性的纵容微笑。
从这个角度来看,云飞镜当初说他是按周出租的,可能真没有错冤枉他,他真得很有这份潜质。
“今天怎么这么殷勤?”云飞镜慢慢地问,“是上午不太好过吗?”
舒哲那一直都被完美保持的笑意终于僵了僵。
不好过?何止不好过。
如果不是周海楼和陆纵一个三班一个四班,那他今天就能直接拉出去过周年了!
他一向只知道女人爱生隔夜气,却不知道男人的隔夜气来得更愤怒,更暴烈。他又不能住进周海楼和陆纵的聊天记录里,当然不知道昨天晚上这两人究竟交流过什么。
他只知道,今天一早晨来学校,陆纵就把周海楼给打了。
周海楼也不是吃素的,他帮陆纵另外一边儿眼眶也添了个青。
于是等舒哲过去了解情况的时候,周海楼恨恨地和他说:“绝交!我从今往后就跟陆纵绝交!”
舒哲哪敢接这个茬!
陆纵那边做得更绝。他顶着一对熊猫眼,看谁都不爽。舒哲巴巴地去劝,废了一通口水,最后直接被他一个字拍到脸上。
陆纵说:“滚!”
一个滚字被他念得石破天惊,铿锵有力,响当当硬邦邦,差点没把舒哲噎死。
舒哲打落了牙齿往肚里吞,这一个早晨别提吃了多少闲气。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也就是他眼前的这个女孩子,他还偏偏不能得罪。
舒哲苦笑着说:“何止不好过,简直不能过了……我把我的情况给你看个笑,你就可怜可怜我吧。”
云飞镜对他这种能软能硬,伏低做小连眼都不眨一下的行事作风叹为观止。
她对舒哲笑了笑,甚至还亲切地眨了眨眼。
她现在在舒哲心目中的形象,几乎就等同于一条要命的美女蛇。看到她娇艳甜美的笑意,舒哲的第一反应是打了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