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宣兆接过那本硬壳证,握着拐棍的手由于用力过猛,指骨泛起青白色。
岑柏言自嘲地笑笑:“我手里也没什么别的,就这个能还你了。”
“够了,”宣兆的身体里传来细小的崩裂声,仿佛一根根琴弦正在断裂,“你说得对,你没有欠我什么。”
“也不能这么说,”岑柏言平静的不像他自己,反倒更像是宣兆,“我住着你的房子,用着你们家的钱,即使这不是我的主观意愿,但已经是客观事实。”
他的声音理智、冷漠到没有丝毫波澜,像一把最精准不过的手术刀,剖开了宣兆的胸膛。
“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宣兆垂眸,不再看岑柏言。
他甫一转身,岑柏言忽然感到了钻心的痛楚。
——宣兆凭什么能这么云淡风轻?他凭什么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他凭什么能毫无顾忌地抽身?
——他凭什么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他凭什么说不爱我就不爱我?
——凭什么就只有我一个人疼?
岑柏言的心胸远没有那么宽广,他根本就不是什么圣人,他没有办法说释怀就释怀。
“宣兆。”岑柏言在身后叫了他一声。
宣兆脚步一顿。
“我欠你的,我还,”岑柏言声音冰冷,宛如一把冰锥,直直刺入宣兆骨髓,“你欠我的,你打算怎么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