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柏言还没踏出地下一层,身后传来“砰”一声巨响,似乎是有人跌倒了,而后是管理员低呼“Jesus”的声音。
他心头猛地一跳,联想到宣兆颤抖的左腿,在大脑犹豫之前,身体已经下意识地做出了反应,立即大跨步折返了回去。
书架边,一个黑人学生踮脚取书时不慎弄倒了外侧的几本词典,而宣兆正站在落地窗边,把手臂往大衣袖子里套。
见到岑柏言,宣兆先是愣了愣,而后漆黑的瞳孔里燃起了一簇雀跃的光,他勾唇笑了起来,问道:“落东西了吗?是不是这个?”
他拿起桌上的话剧票,伸手往岑柏言的方向递了过去。
不知道是不是岑柏言的错觉,他似乎看见了宣兆眼底有不分明的水光。
宣兆捏着门票的指尖微微收紧,喉结由于期待和紧张而上下动了动。
——他愿意给我一个机会了,是不是?
岑柏言定定看了宣兆几秒,神情晦暗不明,看不出他此刻是什么心情。
片刻后,岑柏言闭了闭双眼,薄唇紧抿,一言不发地转过身。
时至今日,他竟然还会因为宣兆而被牵动心绪,岑柏言啊岑柏言,你真的太没用了。
宣兆眼里那一小簇雀跃的光瞬间黯然。
——没有机会。
“柏言,”宣兆捏紧那张门票,“这张票算你落在我这里的。”
岑柏言没有停下脚步。
宣兆喉头酸涩,明明已经疼的就要站不住了,但还是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更轻松、更自然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