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归拢,是陈阿姨是在跟江怀生吵架,我不合时宜地松了口气。
是啊,如果陈阿姨真的知道了一定不会露出那样疑虑的神情,她会当场抓住我把我和江沨分开,再把我丢出去。
正想上楼,江怀生的声音和花瓶破碎的声音同时炸开,像暴雨惊雷又卷土重来。
“你知道我要亏多少钱吗?!这个家没有我,没有钱怎么办?!”
我原地站了一会儿,沿着楼梯边悄悄走下去。
江沨正挡在陈阿姨身前,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比江怀生高了很多,像一头狮子钳住猎物般,双手按住江怀生高举的手腕,眼神黑沉的骇人。
我看见他嘴唇牵动,说:出去。
江怀生突然松了力气,耸下肩膀,胳膊掉下来垂在身侧,背影佝偻。
几秒后他转身拎起搭在椅子上的西装外套,边穿边朝外走,推开门前照旧竖起脖子整了整领带。
大门关上,屋子里只剩下陈阿姨低低的抽噎声。片刻,她说:“妈妈没事,你去忙吧,我上楼休息一会儿。”
“我扶你上去。”江沨说。
我躲在楼梯后面,等脚步声消失在楼梯间才走出去,看到碎了满地的玻璃片,蹲下/身一片一片捡起,捧起来丢进垃圾桶里。
徐妈不在,家里迟迟没有换新的花,吃早饭时我就注意到花瓶里的两支玫瑰开的有些凋萎,花瓣发黑卷了边儿,枝叶干枯耷拉。
此刻那两支玫瑰交叠落在地上,其中一朵已经被踩碾的七零八落,我拾起另一支上楼。
江沨手肘撑在窗台上正对着外面抽烟,他听到声音侧过头问我:“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