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萧,像从前那样再给我打一次针吧。”宋笙捋了捋妹妹的碎发,“打完姐姐就不痛了。”
宋箫垂下眼,双手几次抬起又落下,死亡的恐惧和对姐姐的怨怼,终于颤抖着接过那管止痛针。
“你真的不会死吗?”宋箫哽咽着最后问了一句。
“不会,我保证。”宋笙跪坐在地上,抬头轻声道。
宋箫深吸了一口气,迅速抬起了拿针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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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审讯室的温度一直控制在16-22度,身体好的人待久了没问题,但对裴清予来说就有些吃力了。
他沉默地听完宋箫的一番话,还未来得及反应,开口便先被一连串的咳嗽所打断。寻隐站在他身后慢慢帮他顺着后背,平静地接过话头:“你说的两个针管,现在都在哪里?”
“...应该还在家里,我不清楚,都是姐姐藏起来的。”宋箫抽泣了一下,望向起身想要离去的两人,突然扑到桌子上。
她手上的铁链发出“哗哗”的响声,裴清予还未回头,寻隐已先一步拉住裴清予的手绕到他与宋箫之间,直接将人挡在身后。
裴清予愣了愣,手上的温度让他一瞬有些晃神,他勾了下唇角,却又慢慢将笑意掩没。
宋箫瑟缩了一下,她望向满眼戒备的寻隐,断断续续的问道:“警官,我知道我自己肯定是有|罪,但我想,我想问问...”
宋箫的声音戛然而止,审讯室里一时间只剩下她隐忍的抽噎声。寻隐等了半晌,见宋箫一直踌躇着说不出什么,便直接转身扶着裴清予走向门口。
裴清予心中微叹,他脚在跳下铁桥时崴了一下,虽然不是很严重,但到底肿了起来,此时他扶着寻隐,借由脚伤刻意放缓了步伐。
直到走到门口,才和终于听到身后的宋箫崩溃地哭了出来,带着哭腔大声喊道:“我姐姐...她,她其实什么也没做,她会有事吗?”
裴清予身形顿了一下,他沉默地回头看了宋箫一眼,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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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警局出来天已经全黑了,裴清予伸了个懒腰,酸痛感争先恐后地从每一个骨缝里冒了出来,他轻轻喟叹了一声,踉跄了一步靠在了寻隐身上。
寻隐伸手稳稳地扶住自家队长的肩膀,裴清予脖颈后仰,直接枕在了寻隐肩膀上,放松地叹了一声:“这个高度真好啊,阿寻...你退休之后如果无聊的话,有没有意愿来充当我的人形靠枕啊?”
寻隐失笑,伸手慢慢揉着裴清予的太阳穴,裴清予捉住他的手,勾唇一本正经地道:“我认真的,退休返聘,我给你开工资。”
“不用等退休。”
寻隐抽回手继续揉按着裴清予太阳穴,氯|仿的后遗症其一便是头痛,虽然裴清予不说,但寻隐却能瞧见,裴清予眉心已经被他自己按出了一个细细的印子。
自家队长脸色虽然不好,却还有精力逗人。寻隐心中到底放心了许多,他接着刚才那句话,同样一本正经地道:“队长你现在就住在我家,如果想要人形抱枕的话,晚上...”
“什么抱枕,我说的明明是靠枕——”
裴清予笑着扭头,他半屈着腿靠在寻隐怀里,这一回头让两人距离突然拉进。
寻隐还来不及反应,他的嘴唇便一瞬擦过裴清予的额头,温热的触感让两个人都愣了下,寻隐耳尖迅速烫了起来,下意识地后退一大步,“哐当”一声撞上了后面的垃圾桶。
“噗,咳咳咳...”
裴清予一脸懵地望过来,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他心中无奈又好笑,抚着额头叹了口气,一边呛咳一边走过去将寻隐拉了起来。
“队长,我不是故意的,我下次一定忍住...不是...”
“瞎说什么呢!”裴清予弹了寻隐一个爆栗,笑骂道:“行了,别圆了,圆不回去了。”
寻隐一怔,捂着脑袋抬头望向寻隐。
自上一案结束,寻隐便逐渐意识到自己对于裴清予,终是喜欢多于尊敬。有次宋苒苒捧着一本小说大肆谈论感情要讲究循序渐进,寻隐认真思索了一夜,觉得他和裴清予朝夕相处,一定有机会慢慢培养感情。
但无奈自家队长迟钝的令人绝望,越是亲近寻隐越感觉,裴清予还是拿他当几年前需要照顾的小孩一般。寻隐怕表露心迹后连现在的这份亲密都没了,只得小心翼翼收敛自己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