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房子跟他离开的时候没什么区别。
他缓慢地打开里屋的门,走到书房里, 从自己抽屉里拿出自己习惯性扔在里面的钱。
那叠钱仍旧整整齐齐地放在抽屉里,白年抽出两张,不急不缓地走出去给司机付了钱。
迟等站在院子里:“发生什么事了?” 他闷着嗓子笑,“还是白老师跟我浪迹天涯几年时间,都是我在做梦?”
白年说:“我十八岁的时候,决定从老师家离开,自己一个人住的时候。”
他顿了顿,突然失笑,“这间房子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像是永远都有人住。”
迟等醒悟:“是外婆打理的。”
他喊贺晴喊外婆喊得比白年顺耳多了。
为此白年古怪地看了迟等一眼,迟等没觉得丝毫不妥,他还特意去看了看开得鲜艳的杜鹃花。
白年过去非常缺乏同理心,感情向来不在他人生的考虑范围之内。
今年已经三十五岁,突然像是开了个缺口,内心柔软了一下。
他的外婆,已经快八十岁了,是一个失去过自己独女的母亲,是一个被自己一手带大的外孙弄得有些狼狈的外祖母。
白年人生中难得反省自己的不对,做事一意孤行,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向来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他伸手摸了下自己的鼻子,垂下眼睛,看了下自己脚下被照料的郁郁葱葱的草坪。
他不觉得他做错了,只是没有做得更好而已。
至少跟一手把他养大的外婆相比,他做得确实还不够好。
白年伸了个懒腰,他瞥了眼在观察花圃的迟等,张嘴说道:“晚上跟我去外婆那里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