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泽不在,身为他的属下,王朗倒想代他走这一趟,却被他的老部将拦下了,只托人送礼过去。开什么玩笑,军屯里谁不知道这位是姚主薄的前夫啊,现在姚主薄挺着个大肚子快生了,他要是这么一去,把人给气到了,然后早产的话,算谁的?大将军出征,带走了不少年轻的将领。他们不在,一样是让家人或者属下送一份礼聊表心意。他宁愿像他们一样礼到人不到,无功无过,他也不愿意在主子不在的时候冒险。

些个别人在猜测两人会复合,若王朗自己也有意,那他私下使力去,若真能复合,有姚主薄这样的自己人在大将军跟前,于他们主子而言,也是好事一桩。但王朗想借此机会去修复关系,就不必了。

姚春暖的新居乔迁宴,王朗未能前往还挺遗憾的。

当他知道她将家人全接来伊春时,他是越来越佩服他这个前妻了,早早就将家人接来,将自己的软肋保护起来,真算得上是未雨绸缪了。

他也佩服姚家当家做主的人,远在京郊,竟然对她这个女儿所说的深信不疑,说搬家就搬家,这是多大的信任和魄力啊。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这样的姚家,有野心,敢拼敢搏,只要给他们机会,是可以起来的。

近来军屯的中高层,陆续地将家人接来伊春。也不知道这主意是谁出的,真真是看得长远。

他能看出来,刑长风这是要将伊春军屯当成根基来经营了。而且这样的举动很有深意,让他不得不怀疑,刑长风是不是这个时候就有那个苗头了。

他算了算日子,要不了多久,她应该就要临盆了。王朗告诉自己,要忍耐。只是不知道这一胎是男是女,长得像她还是像他?

姚家的乔迁宴之后,军屯一派风平浪静。直到有一日,入夜了,大将军府那边派来了两位府兵来请她。

深夜相请,定是出事了。姚春暖没有多言,在家人担忧的视线中,给自己披上一件厚斗篷,带着阿夏出门了。

姚春暖到了将军府,立即转道议事厅,一进去,发现只有吴总管、于宸、蒙毅三个人在,她率先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吴总管抬起头来,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姚春暖,我们可以信任你吗?”

这个称呼?姚春暖心中一动,不是姚主薄,不是姚氏,而是她姚春暖这个人,“是大将军那里出事了?”可是怎么会呢?前两天他们还收到他们报平安的信,说一切安好,不日便返回了。

于宸道,“我就说瞒不了她的。”

果然出事了。姚春暖心道。

“我们可以信任你吗?”吴总管又问了一遍。

姚春暖正色道,“吴总管,你当然可以相信我。我这个人是大将军和你一手提拔起来的,没有你们,我现在都还在南区呢。我说句不好听的,便是于宸于长史背叛了大将军我都不会。你以为像大将军这样不拘一格用人的上峰很多吗?”

她这话让于宸失笑。

“我很珍惜现在的生活。而且你们也知道,如今我的家人都被我接到了伊春。我希望能给他们一个安定的环境,不希望动荡。我和我肚子里的孩子,我的家人,都在伊春军屯,相当于我的身家性命都在这了。可以说,如果大将军出事,我是损失最大的那一波人。所以,我是最不希望大将军出事的人了。”姚春暖说话时候,感觉到肚子在隐隐作痛,她只能缓缓呼吸,将疼痛感缓一缓。

吴总管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她的话,其实若不信任她,也不会大晚上地将她请过来了,“我们接到消息,有一队人马在大将军回程的路上埋伏他们……”

“他们是在哪被埋伏的?”

“五指坡。”

五指坡已经是伊春境内了。姚春暖思索,大将军他们带出去的虽然只是四千精兵,但一个个是骁勇善战,能以一抵十的精锐。

埋伏大将军他们的不可能是山寨马贼,毕竟伊春境内的山寨之前都被大将军他们收拾了个遍,不敢冒头。便是敢冒头的,也不敢对上他们的四千精兵啊。所以埋伏他们的人马,不出意料的话,应该出自伊春大营无疑了。

施眉乃谋臣,指定是心细如发之人,他上回领人前来军屯谈判,然后又在屯里溜达了一圈,不定发现了什么。现在看来,那会他应该是察觉到大将军并不在军屯里了,后来应该去印证过了。

姚春暖道,“埋伏大将军的人,应该是伊春大营的,确切的说,应该是朱大帅的直系兵团。”

吴总管和于宸等人也是这样猜测的。

“也不知道埋伏他们的那队兵马有多少人。”

“预估是四五倍于大将军他们的人数。”吴总管神色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