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后,我……”
楚滢刚开了个口,便被截断。
“哀家自以为,不是一个古板顽固的父亲。我本想着,你既已登基为帝,身边没有些人总不行,总不好再落到你母皇子嗣单薄,险些无人为继的份上。
“我替你动过两回心思,第一回 是兵部倪大人家的儿子,只是么,他年纪尚轻,到了人前颇有些畏首畏尾,经不得大场面,后来你又自己做主,替他赐了一门亲,倒也罢了。第二回便是竺音那孩子,他虽是异族,心性却讨人喜欢得很,总归只要不做中宫,都没有什么妨碍。结果呢,你又不由分说给拒了。”
太后眉间忧色沉沉,瞧着她摇头不已。
“哀家只道,你对苏锦那孩子喜欢得紧,心里头再也装不进旁人。哀家这个做父亲的想想也罢,终究是没有什么比女儿高兴更要紧,你若真喜欢他,便予他名分,好好过日子,哀家瞧着也放心。可你……”
他一张脸绷得紧紧的,胸口起伏,其状悲痛不已。
楚滢简直怀疑,假如她不是皇帝,而是民间的哪个不孝女,此刻对面怕是已经要请祖宗家法伺候了。
“你若对别人没有真心,好端端的去坏他名节做什么?”
“父后……”
“没你说话的地方!”
太后猛然一掌,拍在桌上,震得杯中茶水亦溅出不少,慌得一旁伺候的侍人忙上前来劝:“太后仔细手疼。”
“手疼算得什么?”他气得直指着楚滢,“哀家的心更疼,如何就教养出这样昏庸糊涂的女儿!”
一旁侍人皆噤声不敢言,楚滢心比黄连还苦,老老实实地跪在跟前,听着他训。
“咱们虽是皇家不错,却也没有随意作践,不拿人当人的道理。苏锦那孩子,品貌才学,哪一样不上乘?你扪心自问,自你登基以来,他帮你多少?哀家早让你给他名分,你说你二人自有考量,哀家想着自己不懂朝政,便不好多话,信你有分寸。如今呢?你竟为了一个不知哪里来的小侍,当众去折辱他。”
太后咬着牙,一字一句道:“这世上有几人,愿意为你挡当初那一箭?楚滢,你这样快就浑忘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