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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媛压根儿没听清后边的话,只听到“走了”二字时浑身就冷得厉害,这种感觉还是上辈子听到梁珩病危的消息时才有过。

她甚至没有哭,转身就冲出了办公室,外头日头正盛,晒得人头昏脑胀的。她拦了辆车,报了地址,不停催促司机开快一点儿。

车驶出了城区,路两边都是农田,绿油油的稻谷已经抽出了谷穗,再过不久就能收割了。温媛想起第一次去奶奶家时,两边都还是嫩秧苗,偶尔能瞧见一两条稻花鱼在里头摇头摆尾,搅浑了一汪春水。

她觉得待到明年春天,奶奶还会回来的。就像她上辈子出了车祸,再一睁眼,就在暖暖春日见到了梁珩一样。

花谢了会再开,春去还会来。

奇迹会又一次发生的。

所以她没有哭。

她不知道是怎么走到奶奶家的,撕心累肺的丧乐拉回了神识。

乡下办丧宴往往选在第二天下午。院子里堆满了人,都是些过来帮忙的邻居,有人在换对联,那副褪色春联被撕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副丧联。院里得摆酒席,地盘不够宽,有人就用锄头铲掉了两边的花。

温媛进到堂屋里,中央摆了口寿财,上面盖着块红布,杨岚跪在地上小声啜泣,听到身后的动静,才抹了把脸起身,拉着女儿进到卧室。

“穿上吧。”

她递来一件麻衣,温媛接过就往身上套:“奶奶……为什么突然就走了。”

他们明明说好了,周末要一起去看房子,一起去吃饭的,怎么可以先走呢。

“人老了,生病了,在医院时医生就说带回家好生养着就行。你奶奶昨晚说想吃肉圆子呢,我还以为她真好了。”杨岚坐在床边,盯着窗外发呆:“你爸正在路上,估计待会儿就到了。对了,你没把你弟弟带过来吗?梁珩也没来。”

温媛没说话,她只顾着赶过来,忘了弟弟还在学校。

杨岚又说:“算了,你跟梁珩打个电话,叫他把阿阳一起带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