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景仪指指他身后:“这里。”
彭原循着丁景仪的指向转过脸,只见一个白衣少年悬浮在空中,少年手持等身高度的白色盾牌,身着裹尸布般的长袍,袍上绣满逆时针的火环暗纹,赤裸的双脚没有一根脚趾,原本该是脚趾的地方是十个整齐的断面,鲜血一滴滴落到皮筏子边缘,染出小丑妆面般的撕裂观感。
丁景仪不耐烦地摆摆手:“伦德,回去吧,告诉女皇和诸神,我不想再参合他们的事情了。”
孤岛般的巨蛇化为人形竟然是有点奶气的少年,彭原心生反差,但不觉得萌。
伦德轻声问:“为什么?整片大陆都在等待你,等待一个救世主。”
丁景仪拽过伦德:“你钻哪了,这么臭啊?”
伦德脸上一红,说不出话。这么一来,谈话的正经氛围就全没了。
丁景仪打了个响指,伦德的双脚就不再流血了,循着血腥跟来的鱼群也自动退去,像吃瓜群众似的在篮球场大小的半径外谨慎地观望着。
丁景仪扒着皮筏子,捧起海水给伦德洗了洗鼻子,这会儿他又是个带娃的慈父了。
如果说安娜是孝顺的长女,伦德就是脑子不好使的混蛋小儿子,仗着美貌和父亲撒娇。
彭原想起先前的一次空间切割加上战术猫大便,怎么都是大教训了,但看着这场面,显然没达到教育目的,他也不知道该哭该笑。
丁景仪一边洗一边念叨:“我烧了赛特勒姆、在边境悔婚,我还能是救世主了?过去不是,现在就能是了?”
伦德吸着鼻子:“道德和能力没关系,如果你取回恶魔之火,就一定能阻止悲剧!想想看吧,艾因和尤瑞尔,你的哥哥和侄女,他们相互厮杀,多么悲哀啊……”
“他们也是皇帝和女皇,那斗争就不再是家事……”丁景仪松了手,“我好不容易离开家,成为异时空的一个普通人,不想回到麻烦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