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撒泼,只看着谢美娥说:“我可不剪头发,我听人说,有人搞资产阶级享乐那一套,连头发都烫起来了。这事我要是不管,只怕就把整个大队的风气给带坏了!”
谢美娥当然立马就听出来了。
她笑一下,头都不抬,继续纳自己的鞋底,说刘兰花,“刘主任,您可歇歇吧,知道现在什么世道了吗?外面早都变天了,您还坐在井底下望你头上的那块天呢?”
刘兰花定着气和她讲理,“现在什么世道可不是你说了算的,阶级斗争一天没叫停,我就不能允许任何人做出伤风败俗的事情。你今天不止把头上的一窝狗毛给剃了,还要跟我往大队部走一趟。”
谢美娥又笑,抬头看向她,“我要是不走呢?”
刘兰花妇女主任姿态拿得足足的,“那你可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我押也得给你押过去。”
叶安军帮人把胡子刮好了,扯了围布故意往刘兰花这一堆妇人面前抖。
他一副完全不把刘兰花放眼里的样子,开口说:“大伯母,我还在这呢,你要带我媳妇走,你先得问问我啊。”
刘兰花被飞起来的碎胡须逼得往后退两步。
她抬手挥了挥面前的碎胡须,转头看向叶安军,“你也跑不掉!你从外头弄个烫头机回来,那是封资修。你不止拿回来了,还让你媳妇和你妹妹出这样的洋相,你以为你能跑得了?”
叶安军笑,“怎么?您是打算抓我去批d?还是抓我去劳教?”
刘兰花硬气得很,“押你到了大队部,是批d还是劳教,自有分晓。”
有人给刘兰花递话,自然就有人给叶苏红递话。
听说刘兰花要押她和谢美娥,叶苏红便和叶苏梅、苏瓷、叶苏芳还有叶安家,三步并两步跑着赶过来了。
赶到理发店,就听到刘兰花说什么批d和劳教的话。
都还气喘吁吁的,叶苏红掐腰问刘兰花:“你要批d谁啊?”
看到叶苏红也过来了,刘兰花只觉正好,不用再去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