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撑在她上方,棱角分明的面孔在黑暗里看上去更加立体分明,格外刚毅,只是,偶尔也会有汗珠从鼻尖滚落下来。温淩静静地望着他,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却也不舍得移开目光。
这更像是一场无形的拉锯。渐渐的,她就败下阵来,不敢跟他漆黑的眼睛对视了。
可偏偏他还不放过她,她别过头,埋入被子里呜呜哭泣起来。他眼神软了,把她捞到了怀里,像哄一个孩子那样,亲吻她的脸颊。
黑暗里,感官被无限放大。他温热的呼吸、身上的气息都填充满她的五感。
他跟傅宴真的一点都不一样。
看着温温柔柔又斯文的人,其实才更不好相与。在她见过的男士中,他应是内心最为强大、坚定的人,绝不为任何人动容。
这一场拉锯里,他完全占据主导地位,两人的体力也是悬殊,后来,她只能呜呜哭泣着求饶,再也顾不得什么尊严、赌气之类的了,后来还有点气恼。
“傅南期,你混蛋——”
他觉得好笑,掰正她的脸,似乎是想看看她到底能怎么样。
那张温柔乖顺的脸仍是望着他,可已经没有了一开始的倔强,如今哀泣恳求,可怜又可爱。
他这才放过她。
听着浴室里重新响起的淅淅沥沥声,温淩深吸口气,翻了个身,感觉被打了一顿似的,浑身乏力,累得再也没有力气爬起来。
后来他回来,她感受到什么,喘息着睁开眼睛,他拿湿巾给她擦拭。她悄悄红脸,夺过了那布。
傅南期站在床边,望着已经无力躺在那儿的她,他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她时的场景,其实,他和傅平一早就到了那里,只是一直作壁上观。本意是视察,却正好将兴荣下辖工厂的这些腌臜事儿见了个正着。
自作聪明的副厂长、色厉内荏又愚蠢的张月、和稀泥的厂长……这些庸庸碌碌又蠢钝自私的人,不过茫茫人海里转瞬即逝的陪衬,他见得太多。而她,是唯一那点儿亮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