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奉上茶水就离开了,室内顿时只剩他们两人。苏闻舟边翻文件边跟她聊天,说话很随意,温淩却不敢小觑,斟酌着应答,渐渐的也聊了不少。
聊着聊着,后来说起傅南期的私事,苏闻舟也没有避讳:“我跟他不算发小,不过也认识很多年了,算是革命友谊吧。别看他这人在商场上挺狠的,嘴里也没句软话,对真正的朋友还是很好的。”
温淩没在意“真正”那两个字,小声反驳:“他对人都挺好的。”
苏闻舟一怔,没料到她会给予这种“高评价”,忍俊不禁:“情人眼里出西施啊,古人诚不欺我。”
温淩燥得面红耳赤。
这人……
不过,经过这简单的聊天,温淩也知道了傅南期的一些过往。原来,他跟傅宴是同母异父,怪不得她觉得这两人长得不像,不止长相,气质差别也很大。
再比如,他从小是在老爷子膝下长大的,跟他父亲不怎么亲近,他母亲也组建了自己的家庭,很早就移居国外了,一年到头也就年节时回来一两趟。
这些事情,温淩从来没听傅南期说起过。不过,他生活里确实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的轨迹。以前跟傅宴在一起时,她好歹还能听到他跟他妈打电话,一打就是半个小时,他总有各种方法来哄他那个难缠的妈。
“我该走了。”苏闻舟起身告辞,叫来秘书,“把这份文件交给你们傅董事长。”
“好的。”
温淩目送苏闻舟离开,脑海里还回荡着他说过的话,很久都没开口。
她忽然想起程易言不久前无意间说的一句话:“像他这样的人,看似无坚不摧,其实也很脆弱,很缺乏关爱,只是,从来不会让别人看见而已。”
当时她觉得乐呵,傅南期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现在想想,人是血肉之躯,又不是铁,哪怕强悍如傅南期,也不可能每一个地方都那么强硬,总有些柔软的地方。
温淩忽然想起那一次,她说起自己没有爸爸的时候,傅南期当时诧异而默然的表情。
她那时没有多想,此刻回忆起来,他眼中有稍纵即逝的柔情和怜悯,还有一些她读不懂的复杂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