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他自己亲口告诉你,他不是好人?”赖里汉笑容微微凝滞,神情上面夹杂着太多的东西,就变得有些意味不明了起来。
付零点头:“我在我爸的公安厅大堂呆了这么久,大罪犯小罪犯我都见过了。一个人只要沾染上了罪,就会出一种正常人没有的气质。伯西恺一直以来都知道你想要什么,只要他向你服软就能被你放过,但是他却抗拒和你同流合污宁愿死在这里。”
“那是因为他想让你活下来。”赖里汉的左眼直勾勾看着她,里面的冰冷意味让人胆寒。“你知道你刚才的这个举动会带来什么样的代价吗?”
“我知道,所以我要赌一把。你把伯西恺儿时画的那副画放到第七关卡里面,你也早就开始厌倦了这种人生,你企图用伤害别人逼迫别人的方式来寻求认同感。是了,你一直都觉得自己不如死掉算了。彻底消失之前,你来了一群人来进行这些游戏,演绎自己的人生。通过这些游戏来知道,自己这些年来到底错了没有。”
付零一步一步走向它,看着它空洞洞的右眼,眼底里面充满了怜悯。
“赖里汉,你的确是一个悲剧的化身。按理来说,我很同情你。如果你能够出生在一个相对正常一点的家庭,即使父母贫穷、时常吵架,也总比你缺了一只眼睛要好很多。如果你能有一个心爱的女友,让你树立一个正确的恋爱观,如果你能有一个正当的工作让你的后代不会因你羞愧,如果你呕心沥血的作品能稍微得到一点点他人的认同。或许你都不会成为这个样子,你的人生都能好过一点点。但是你错了,从你杀害第一个受害者的时候你就错了。你觉得你一直以来用柔和的方式来对待世人却得到了冷酷的回应,所以你就选择用伤害的方式,来让受害者能够给予你短暂的认同。”
赖里汉浑身紧绷着,就像是被人捆起来一样。
抛去左眼的空洞诡异不提,它的脸在一种过分平静之下,显得有些不太真实。
“因为你觉得自己是错的,所以你才会用逼迫的方式来让受害者们告诉你没错,所以你才会觉得他们是自愿被你杀害的。没有人愿意死亡,即使是你不也是顶着这么多的压力和歧视活到了最后吗?你是病死的,并不是自杀。你连自杀都不敢,却跑过去谋害他人的生命,这种自私而又自我的行为,本身就是错的。”
赖里汉看着付零,瞳孔深处里有一种叫做挣扎的神情,最后逐渐释然变了一种促狭的调侃:“付零,你在赌我有没有知错之心。”
“对,我赌的就是你早就知道自己错了,我赌的也是伯西恺跟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付零看了看赖里汉,又看了看一脸惊诧的伯西恺,“我说过不管是什么样的情况,我对你都是无条件的信任。”
“……”伯西恺脸上没有任何开心的表情,反而有一点绝望的痛苦。他强撑着身体,从地上缓缓站了起来,双肩无力的耷拉着无奈的说着。“我也说过,如果我是阻挡你回家路上最大的障碍,你一定要不顾一切的回家。”
付零伸手,拂去他垂耷在耳边的头发。
发尾又有点长了,已经长到他眼角下面了。
又该剪了。
她说:“我也说过,我一定要带你回去。”
可见在,她赌上了自己回去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