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江梦枕大口喘着气,一只手勾着齐鹤唳的脖子,一只手推在他胸膛上,“明天、明天是...”

齐鹤唳一把捂住他的嘴,“我不管明天是什么日子,你是我的夫郎,我们拜过天地,今天就要入洞房... ...你只准想着我,等我死的那天,给我抄经、给我祈福,为了我不准别人碰!”

他的手上因握枪生着一层薄茧,江梦枕被他触到的地方又痒又烫,浑身抖止不住地颤抖起来。齐鹤唳黑沉沉的眼眸中燃起暗火,似乎有某种一直压抑的东西不受控制地喷薄而出,一开始江梦枕还试图推开他,后来江梦枕的双手都搂住了他的脖颈,最后他纤细的十指全插在了齐鹤唳的的头发里,任由他如火一般将他吞噬殆尽,将两人连肉带骨地烧成一捧不分彼此的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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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烟守在门口,屋里传来几声像是争吵的声音,她心里担心,贴在门边凝神细听,过了一会儿,脸色突然变得通红。她掩饰般轻咳了一声,向值夜的两个青衣小婢道:“去烧热水备着,公子大约要用。”

这热水从午夜备到晨光熹微,齐鹤唳赤着上身打开房门,碧烟恨不能把水全泼在他脸上——这人是牲口吧,那事竟能做一夜!

齐鹤唳止住要进屋伺候的众人,亲手帮江梦枕清理擦洗,江梦枕乌黑的长发铺满了床榻,累得早就昏睡过去。齐鹤唳用干净的被子裹住熟睡的人,他坐在床边,用拇指轻轻摩挲江梦枕红肿的唇瓣,他觉得自己应该高兴的,可是在神魂颠倒的欢愉之后,齐鹤唳只觉得无比空虚孤寂。

他俯下身用鼻尖蹭了蹭江梦枕的鬓发,呼吸间全是清甜的香气,齐鹤唳闭上眼睛再一次轻轻吻住睡着的江梦枕。

江梦枕听见隐隐的水声,而后他觉得自己好像又掉进凝碧池里,渐渐喘不过气,这次会不会有人救他呢?眼皮好沉、怎么也睁不开,一如沉在水中,江梦枕微微挣动了几下,喃喃地叫道:“表哥...”

齐鹤唳倏然浑身僵硬,他缓慢地坐起身来,把脸埋在自己的手心里。

屋外传来喧哗声,江梦枕被吵得醒了过来,恍惚间见晨光中齐鹤唳背对着他坐在床畔,线条漂亮的背肌上有明显的抓痕,除此之外还有几条浅淡的疤痕,估计是那次为猫受家法留下的。江梦枕伸出手轻轻摸了摸那些伤,齐鹤唳颤了一下,扭过头用漆黑的眼睛沉默地望住他。

“公子,太太屋里来人了,”碧烟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说是太太让您去祠堂诵经,我说您还未梳洗,她不信、偏不肯走!”

齐鹤唳脸色一变,突地站起来拉开房门,对那婆子厉声道:“他不去!你回去跟太太说,二少夫人身上不舒服,今儿去不了了!”

“原来不是碧烟姑娘搪塞我老婆子,”这婆子是齐夫人的心腹,平时颇有脸面,阴阳怪气的功夫更是一流,“二少爷真是一刻都离不了二少夫人,小两口感情好,怪不得二少夫人起不来床了!”

江梦枕一听这话,哪儿还躺得住,强忍着腰酸腿疼穿衣起身,挪到门前向那婆子哑声道:“我就过去...”

“不许去!”齐鹤唳一把搂住他的腰,“你是我的夫郎,不用去给别人念经!”

“...放开!”江梦枕只觉得那婆子的眼神利箭般射在他身上,他心里本就害臊至极,哪儿经得住人这么看?

齐鹤唳恼得甩手就走,胡乱套上件衣服便提着枪冲出门去。

那婆子走后,碧烟进屋为江梦枕梳洗更衣,她犹豫着说:“当真要去吗?您这身子...”

“别说了!我若不去,还不知道有什么难听的说呢...”江梦枕生怕人取笑,强撑着去到祠堂陪着齐夫人念了一天的经。

等到齐夫人终于肯放人,江梦枕已经站立不稳,完全是被碧烟搀扶回来的。他一进屋,就见齐鹤唳站在他房中,与早晨的怒气冲冲不同,竟显得十分淡然平静。江梦枕见了他,有些害羞又有些心虚,他们昨夜才为齐凤举的事吵了一架,但他今天为了不落人口实,还是当着他的面去了祠堂...

江梦枕刚想解释几句,齐鹤唳却已抢先道:“我是来道歉的,早上的时候我没想明白,现在冷静下来,实觉着昨天的火发的实在没道理,强迫你...更是不该。我让邪火冲昏了头脑,你披着头发的样子又实在太美了,我就是个孟浪轻浮的人,一时没有把持住,你讨厌我...那样,不想让人知道,以后再也不会了。”

江梦枕“哦”了一声,他脑袋有些发木,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却说不出什么来。难道他昨夜真的声嘶力竭地抵抗来着?在他印象里,那远远说不上强迫,最多是半推半就,为什么齐鹤唳好像犯了天大的错误似的?他们早已成亲,这些事不是顺理成章的吗?他只不想让不相干的人知道,谁又愿意把闺房里的事宣扬得人尽皆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