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约就是酒后吐真言,江梦枕被他指责了一顿、又气又愧,索性也豁出去把话全都挑明,“我只是问问,谁又拦着你喝酒了?”他拽住齐鹤唳胸前的衣服,齐鹤唳把外衣扔了一地,身上只穿着单薄的亵衣,被他用手一拉,大剌剌地露出两片胸肌,江梦枕真恨不得在那漂亮健美的胸膛上狠狠捶上几下,“你干嘛老是不依不饶的!我知道错了,你砸了灯还不解气吗?我猜到你是在报复我呢,鸣哥儿...别和我赌气胡闹了好不好?咱们踏踏实实、好好地过,行吗?”
“...你出去,”齐鹤唳扭过头去不看他,“快点出去,不要碰我!”
江梦枕终于没忍住捶了他一拳,眼望见齐鹤唳身上长长的伤疤,又展臂抱住他的脖子,无奈又温柔地说:“我的二少爷、我的小相公...你真真让我一点脸面都没有了,还要这么低声下气地哄你... ...”他踮起脚尖在齐鹤唳唇边轻吻了一下,“你到底要怎么样,嗯?”
一连串的细碎的吻落在下巴和嘴角,齐鹤唳紧绷着一张脸,双手用尽全力交握在背后——不能回抱过去!不能被他略哄一哄,就又和以前一样一头栽进去,如同一条记吃不记打的愚蠢野狗!
往常的齐鹤唳,是绝对禁不住这样的暗示的,但他这次打定主意要让江梦枕知道厉害,无论有多么想要、多么动摇,都紧紧抓着自己的手,凭着一股发狠的倔劲儿生生地忍下了冲动。
江梦枕见齐鹤唳梗着脖子不为所动,又讨了个好大的没趣儿,他主动去吻他、说尽了软话,未尝没有床头打架床尾和的意思,他抛下矜持主动求欢示好,却被丈夫狠心地晾着不碰,似乎对他一点儿兴趣也没有。江梦枕哪儿受得了这个,所有的血都往面上冲,脸上发红发烫、犹如火燎,几乎要烧穿了单薄的面皮,“你...要跟我杠到底了,是不是?”
“...出去。”齐鹤唳从牙缝里逼出两个字,江梦枕浑身一僵,缓缓地放下抱着他的手臂,臊得直欲把这两条丢人的臂膀斩了去。
“为什么一定要这样?”他羞愤地转身急走几步,扶着门框垂头哑声道:“看我难受,你很开心吗?”
人终是去远了,齐鹤唳仰头向天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双手的指尖在微微发颤,江梦枕对他的影响太大了,几句话、一个拥抱就能动摇他的决心。但齐鹤唳打定主意不肯善罢甘休,看着江梦枕为他难受神伤,让他心里既痛苦又痛快,他感觉到一种扭曲的满足快慰,仿佛是高高在上、俯瞰众生的白玉观音终于被他拉下神坛,被迫体会到凡人的求而不得。
齐鹤唳栽倒在床上,在醉意彻底来袭前强迫自己一遍遍去回想江梦枕的话——他想到江梦枕称他为“我的二少爷”、“我的小相公”,连胸口挨的一拳也觉得甜蜜;而后他又想到,江梦枕来哄他说不定只是因为“一点脸面都没有了”,并不是因为多么喜欢他——他刚才并没有说过喜欢他!齐鹤唳扬起的唇角垮了下来,他抱着枕头不满地嘟囔了一声,闷闷不乐地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男人哭吧哭吧哭吧不是罪,
尝尝阔别已久眼泪的滋味。
如果别扭也是一种美,
不如好好把握这个机会,
狠作一回!
男人哭吧哭吧哭吧不是罪,
反正你很快没有老婆来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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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然不认为梦枕是全然无辜的,小齐要追妻的原因,不在于梦枕没有错,而在于无论如何他不该把第三个人牵扯到他们的感情里,这样只会越缠越乱,幼稚的报复虽然痛快,但后遗症就不是他能左右的了。
当然,这样狗血就会洒得很快乐233
第45章 人生长恨
江梦枕生来矜贵, 让他去做不体面的事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他在齐鹤唳离开的大半年间,深悔自己在意脸面胜过在意齐鹤唳的感受, 如果在他们圆房的时候就把所有事说开了、不那样绷着劲儿各自忍耐,何至有今日?所以这一回他放下所有自尊去向丈夫求和, 得到的却是齐鹤唳无动于衷的冷漠拒绝, 他们虽是夫妻,但这样送上门去还被赶出来, 江梦枕简直无地自容、自觉没脸见人, 一连好几天没踏出房门半步, 二人同住在挽云轩,竟好些日子都没再见过一面。
齐鹤唳从军营回来, 远远看见一个人穿着件大红斗篷站在大门前,他心里一动,不自觉地夹了夹马腹, 直以为是江梦枕再次低了头,像往常一样在门口等他。他从马背上一跃而下,却听见一个清脆的声音笑着说:“齐哥哥, 我可算把你盼回来啦!你急什么呢,地上还有冰,滑倒了可怎么办?我就站在这儿, 又不会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