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景浩觉得自己就像一把快要被碾碎的粉,烂在沙发里,烂在地里,永无恢复人形的可能。
邹志辉陪他喝到凌晨才回去。
男人吐了一路。
出门前刚换的衣服,不到半天又沾满了呕吐物。
邹志辉拿来垃圾桶,要他吐在桶里,不想刘景浩跟聋子一样,哇哇哇地全吐在了地板上。
威士忌恐惧地缩在笼子里,不敢正眼看他们。邹志辉挠着头,到处找拖把。
门铃适时响了起来。
是尧青。
他来还东西。
章先生的东西他一并交还了,现在来还刘先生的。
尧青从小学起就有记手帐的习惯,他习惯于将每一笔受恩受惠的记录写在纸上。
小到一支圆珠笔,一块橡皮擦,大到一辆保时捷,甚至一套房,他都要记录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在尧青看来,人生就是一场收支平衡的游戏。所有事物必须遵从平衡之道,某个方面得到了,就一定要在某个方面去补偿。
刘景浩也是这场收支游戏里的一部分,他的表,他的手机,他赠予的从一岁到二十七岁的生日礼物,尧青必须要全都交回给他,不然他会一辈子都寝食难安。
“你怎么来了?”邹志辉显然比尧青本人还意外,意外他的到来。
男人放下手上六七大袋东西,眺了眼沙发,不自觉地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