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谢谢。”尧青微微含笑,做了个请的姿势,“麻烦给我五分钟时间,等字签好了,我亲自给您送过去。”
那医生看了眼男人,又看了眼刘景婷,讪讪地走开了。
尧青抚了抚右手腕上的银镯子,想了几秒,回过头对某人说:“刘景浩,你跟我过来。”
男人凝滞了一小会,痴痴跟着他走过去。
两人走到了旁边说话。
“听着,事情已经发生了,就不要再用情绪主导一切。逝者已往,生者犹在,我相信阿姨也不希望看到你这副样子。”
男人的语调不急不慢,又糅杂着恰到好处的温柔与从容。
这是他空乘多年的职业习惯,在遇到任何突发情况时,都不能慌乱,也不会慌乱。
见男人不语,尧青又说:“你是她唯一的儿子,也是家里唯一可堪用的后辈。后面大大小小许多事都要你操持出面,你总不能全推给你妹。”
刘景浩缩头不语。
“听着,”尧青一把抓住他的衣领,语气严肃几分,“我没在跟你开玩笑,也没时间给你上心灵鸡汤辅导课。你三十岁了,不是十三岁,做孩子的时间已经够长了。”
穿堂风吹过,男人不由自主地泄了一口气。
尧青见他徐徐软倒在墙角,眼底的最后一抹残光也被抹去了。
刘景浩面如死灰道:“死的不是你妈,你当然不会难过。”
说完又哼笑一声,说:“但凡里面躺的是阿姨,你告诉我你也能像现在这样冷静?”
“我能。”尧青看着他的眼睛,一把握住他的手,放在胸口,“我真的能。我比你想象得更加理性。就好像所有人都以为我们之间,我是更脆弱的那个,是他们不了解我,我握刀时,一样冷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