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一口气。
“居然说我是长舌妇!”十四公主美丽面容几乎扭曲,“他也相信那么小的女孩子有医术,可笑!”
薛湄不知外面的状况。
她一路随着靖王夫妻俩到了皇帝寝卧。
皇帝的寝卧宫殿很高,摆设特别简单。地面用了金砖——就是一种青砖,里面隐隐可以泛出一点金芒,并非光可鉴物的明代金砖。
金砖触感温润,但整个寝卧里除了那张龙床,几乎什么也没有。
不挂幔帐,没有家具,只西边窗前摆放了一张书桌。
薛湄从来没想过,皇帝的寝卧——万极宫是正经八百的寝卧,并非临时的——居然这样简单。
除了床和书案,可以什么都没有。
薛湄突然更喜欢这个老头了。
他有种真正孤家寡人的气魄,而不是那种一边享受权势的繁华锦簇,一边感叹自己高处不胜寒的庸人。
建弘帝是那种:我很寂寞,但我的寂寞是至高无上的,是光荣的。
挺酷一人。
薛湄穿越之后,遇到这些同龄人里,都没有建弘帝这样投薛湄的脾气。
也可能是她遇到的同龄人在和平环境里久了,不像建弘帝那样,从孤君熬成帝王,经历过那么多的凶险。
经历过太多的苦难,最终成功了,却没有把心智磨的变态,会让一个人变得有趣。
她和靖王夫妻进来的时候,建弘帝已经醒了。
头疼得太过于剧烈,哪怕他再坚毅,也忍不住一声声哀呼。
“拔掉吧,已经快半个时辰了,无用。”皇帝的声音气息很短,对旁边太医道。
太医给他头顶用针。
这种针法,一盏茶的功夫就可以起效。用了好几年了,停针时间越来越长,效果也是越来越微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