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有一辆马车经过。
按照规矩,若是有长者、尊者的车驾驶来,是需要避道以示尊敬的。
“那是郑伯伯的车马。”前方的马车很是普通简陋,车外的随从也并没有几个,不过荣靖还是很快就认了出来。
曾经为夏朝开国立下赫赫功劳的郑牧在如今已交出兵权卸去了铠甲,但他获封齐国公,并不是一身轻的布衣。
按照国公的排场,他进宫时应该会闹出更大的动静才是,他却选在了在这样一个时候秘密前来奉天殿。
车内的人显然也发现了荣靖并认出了她,马车稍作停顿,接着车窗的帘帐被掀开,满头白发的中年人望向了荣靖。
他们已经有很多年不曾见面了,自从意识到被昔日的兄弟如今的天子忌惮了之后,郑牧便过上了深居简出的生活,除却皇帝召命,否则再不踏出国公府半步。
荣靖算得上是郑牧的学生,跟他学过刀剑也学过兵法以及为人处世的道理。
隔着数十步的距离,透过两扇车窗遥遥相望,荣靖不由眼眶泛红。
郑牧只是淡淡的笑了一笑,放下了车帘。
两辆马车的主人在短暂的会面后继续往前,一前一后往奉天殿而去。
从坤宁宫过御花园,从神武门出紫禁城——这条路线是荣靖告诉嘉禾的。
嘉禾跟着荣靖一起偷偷出过皇宫好几次,但独自出宫还是头一回。
苏徽陪在她身边,从这个小女孩反复绞着袖口的动作,他看出了她内心的紧张不安。
“公主。”他低声唤了她一句。
她从发呆之中醒了过来,垂下头,“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