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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科书中的朕 渲洇 1241 字 2022-10-06

“不过凡事也有例外。假若真有不爱子女的父母,那么子女也不必为此耿耿于怀。人活在这世上除了父母亲情之外,还会拥有很多别的东西……”嘉禾看出了苏徽心情低落,她阅历浅薄,只能用这样空洞的语言来安慰他。她猜他与自己父母的感情多半不是很好,一个会将孩子送进宫里做宦官的家庭,想来不甚美满。

苏徽坐到嘉禾身边,也和她一样抱着膝盖坐下,“谢谢。”以前并没有人和他说过类似的话。过于早慧的头脑使他远比同龄人要沉稳,成年人在与他交流时都不自觉的将他当做同辈,人们似乎都认为,他是不会难过的。

嘉禾理解成了苏徽是不受欢迎,又道:“以后只有有我在,就没有谁敢对你不客气。”

“我留在公主身边,没什么用的。”苏徽想说的其实是,他可能很快就要走了。

嘉禾轻哼了一声。

苏徽是她最信任的宦官,她看不得他这样自轻自贱。

她无意识的想起了天书上预言的未来,假如她真的要做皇帝,苏徽这样博学,倒是可以当司礼监的秉笔——想到这里她猛地掐了下自己的掌心。

皇位对她来说不是什么好东西,以她的学识和性别坐上那个位子只能引火烧身,可是——她却偶尔会不自觉的畅想黄袍加身的那一天。也许人本性就是贪婪的。

长业二十年八月中旬,皇帝的棺材被运回了北京,随着天子棺椁一同回来的,还有胡人南下正式攻打山海关的消息。

整个京城都披上了素白,以此悼念逝去的天子。嘉禾那日跪在三清像前,念诵了一整天的经文。

然而不知为何,荣靖公主并没有回来。

听说她留在了军中,谁也不知道她要做什么。皇帝御驾亲征的大军被分为了两部分,其中三分之二的军队在服素三日之后,就继续开拔北上,迎击胡寇。荣靖一个女子跟在行伍之中,难道是要领兵作战么?

嘉禾想不明白。

眼下正是风雨四起的时候,任谁都没有办法心安。嘉禾心中的不安反倒比起其他人要更少一些,天书的预言说夏国亡国是在数十年后,这么看来,如今的国力,还足以应对眼下的危机。

她尽量让自己不去想旁的杂事,只专心待在白鹭观里守住赵贤妃。直到有一天宫里又来了宦官。

还是个熟人,是从前侍奉在她父亲身边的司礼监太监梁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