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儿自七岁之后便不再轻易走入女眷居所,后来几位兄长各自娶妻,侄儿更加谨慎,从不敢逾礼,但听说长嫂贤良,想来能料理好后宅事务。”
杜银钗微微颔首。
她的这个侄儿是真的今非昔比,一番对答毫无疏漏,用词委婉谨慎,却又句句都是实话。
做驸马的就该这样,既要圆滑,又不能过于圆滑,最重要的是谨慎,谨慎才能保住性命。
“凌蔚,三年前先帝曾为你与长公主定下亲事,如今你可愿完婚?”
杜榛当即跪下就要答应。
杜银钗却打断了他,“凌蔚,虽说为人臣者不可忤逆君王,但你是我的侄儿,我对你终究还是存有私心。你好好想想你的答案,若你不愿迎娶你的表姊,姑母也不会强求。”
不强求是不可能的,杜银钗只不过是在试探这个年轻人罢了。
杜榛朝着杜银钗一叩首,“能够迎娶长公主是侄儿最大的幸事。”
“幸事?”杜银钗意味不明的笑了笑,跪在地上的杜榛没能看清她的表情,“即便会给你家带来祸患,你也认为是幸事么?”
俯首的青年呼吸声稍乱了些,却很快又道:“父亲这些年身子每况愈下,三位兄长无心仕途,杜家的荣华或是没落,系于太后娘娘一身。娘娘要杜家生杜家便生,要杜家死,杜家便死,杜家上下,不会有半句怨言。”
杜银钗抚掌轻笑,“真是个聪明人哪。好,那你便回府准备吧,准备迎娶哀家的女儿。”
都说皇帝是这天底下最富贵的人,可要苏徽来看,还真不一定。
他曾经在还是宁康公主的周嘉禾身边侍奉过,对比了一下嘉禾在做公主时和做皇帝时的待遇,结果发现嘉禾这皇帝当的还不如公主。
内心的吐槽当然不能说出来,他得扮演好自己乡下丫头的人设,在宫中无论看见什么,都要露出新奇羡慕的表情来。
演戏很累的,当苏徽看见嘉禾的晚膳时,终于彻底演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