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禾也从车内钻了出来。方延岁本想搀扶她,但嘉禾避开了他的手,径自从车上跳了下来。下车之后她便规规矩矩的垂首站在方延岁身后,仿若真是他家的侍婢。
一向恪守君臣之礼的方延岁后背僵硬,行动都不大自然。
“辞远,事急从权,今日并非你有意僭越,你不必在心中自责。”嘉禾声音压得很低,嘴唇几乎未张。
苏徽则是在下车之后好奇的四下张望了一圈——在二十三世纪泰陵也仍然存在着,作为景点每年会接待不少的游客。那时的泰陵看起来就跟个公园差不多,甚至还有大妈大爷跳舞打太极。而此刻的泰陵——虽然乍眼看去都是华丽的殿堂,然而四周都是冷清的,就连拂过这里的风都透着萧瑟。难为那些守陵的宫人,就要在这样一个地方度过余生。
夏朝国祚短,君王只有三代,而三代皇帝的陵墓都遭到了一定程度的破坏,其中以泰陵最甚,盗墓贼洗劫了不知多少次,就只剩夏太祖的骨头还是完好的。
怎么办?好想趁着这时候泰陵还没被盗过,赶紧进地宫把里头的珍贵文物都挨个录像啊。
方延岁走到了厢房门前,轻轻叩了叩门扉。
没有声音。
嘉禾抬了抬下颏,方延岁直接将门推开。
霎时间熏人的腥臭味扑面而来,曾经儒雅不输御前文臣的方涵宁一身破烂衣衫,像是死了一般缩在房屋角落,地上是各种各样的秽物。
嘉禾低下头,压制住了自己想要吐出来的冲动。
苏徽面表情的打开了耳后的ai开始进行录像以及分析研究。
“叔祖父。”方延岁小心翼翼的走到方涵宁跟前,“叔祖父,我来看你了。”
方涵宁像是个孩子一样用手指缠着自己花白的胡须,看都没有看一眼方延岁。
“叔祖父——”方延岁又唤了他一声。
这时老人懒懒散散的抬眼,看见了方延岁身后的嘉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