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银钗眉心一跳,她想起女儿与自己的疏离,似乎就是从三年前开始。三年前她第一次在嘉禾面前展露了她的暴虐,还是孩子的嘉禾亲眼看着白鹭观成灰……
“你这是在威胁哀家?”杜银钗恼了。
苏徽额头贴着冰凉的地砖,一言不发。
“自己性命不保了,还有空说这些话。你成日里跟随皇帝,既能蛊惑君王,也可以成为刺客。来人,将他带下去审问——”杜银钗喝道。原本今日她就没打算放过苏徽,嘉禾对某人太过信任,就会让她不安。做皇帝的是孤家寡人,所有的偏宠都会酿成恶果。嘉禾不懂这个道理,就让她这个做母亲的来教。
苏徽下意识的攥拳。
今日面临的事情,二十三世纪的ai早就分析过。相对于二十三世纪来说,夏朝是个蒙昧、野蛮的时代,因为触怒当权者而送命是ai为苏徽分析出的十大危险中的一种,仅次于因疾病、寄生虫而死的概率。
应对的方案也不是没有,可苏徽暂时还不想用。
还没有到最危急的关头……他在被宦官拖行着来到庭院的时候,心里还存着侥幸。
“你们在做什么!”就当他要被带离干清宫的时候,他终于听到了一声怒喝。
才从床上醒转,头发还湿漉漉的嘉禾赶到了这里。
这些慈宁宫的宦官向来只听太后的命令,却被嘉禾的威势所惊,不由自主的松开了手。
“趁着朕昏迷不醒的时候,随意欺凌朕的臣子、奴仆,你们是要造反么?”披散着长发的嘉禾开口时嗓音森冷,吓得这些人瑟瑟发抖。
“奴婢、奴婢也只是奉太后之命办事……”宦官低头回答道。
嘉禾没有搭理他们,径直走到苏徽身边,将倒在地上的苏徽拽了起来。
“朕还没死呢,谁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胡来,形同谋逆!”她扔下这句话之后,牵着苏徽大步走回寝殿。西偏殿的灯亮着,杜银钗之前就在这里见得苏徽,此刻也还留在那儿主持干清宫大局。可是嘉禾冷冷的从母亲门前路过,没有一丝要进去看一眼她的意思。
“陛下。”苏徽的手是正常体温,摸着嘉禾的手腕却是冰凉一片。在外人眼中看来是嘉禾在牵着他走,实际上苏徽能感觉到嘉禾大部分的重量都压在了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