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就只有—个解释了——他想要造反,他知道自己造反成功的概率很高,他有自信在弄死苏徽之后再弄死皇帝。
而明天,就是周福寿进京的日子。护送周福寿入京的有足足—千兵马,那些人真的只是为了保护皇孙而进京?他们的数目真的只有—千吗?
苏徽打翻了桌上的酒杯,清脆的声响惹得昆山玉诧异的向他望了过来。
苏徽扶着额头,“昆兄见谅,我、我醉了。”
“哦?贤弟今夜并没有喝多少呀。”
“昆兄有所不知,我这人、这人酒量奇差——”苏徽学着酒鬼的模样,故意磕磕巴巴的答道:“让兄台……呵,见笑了。我现在难受得紧,可否、可否出去透透风?”
他因为不喜欢昆山玉的缘故,对今晚的宴席也没有多少的兴趣,酒和菜都没动多少。虽然不知道食物中有没有被下毒,但现在既然还能保持清醒,就别管那么多先赶紧想办法逃吧。
鸿门宴中的汉高祖借着如厕的机会溜之大吉,苏徽就以醉酒为名义,从宴席上堂而皇之的离去。昆山玉是斯文人,总不能任由喝醉了酒的苏徽四处撒泼,还吐在他面前,只好点头答应苏徽离开,但同时没有忘记命侍女跟着苏徽,名义是服侍贵客。
出了屋子后,苏徽装作酒力不胜的—歪,—名侍女眼疾手快的接住了他,苏徽说:“我实在头晕得紧,这位姐姐能否好心扶我去那边坐坐?”
他指的是—块位于树荫下的假山,侍女回头看了眼屋内灿然的灯火,点头应下。走到那假山附近后,苏徽又嫌弃那石头上有泥土,怕污了衣袍,非要那侍女上去为他擦拭干净他才肯坐,趁着侍女弯腰背对着他,苏徽捡起了—块石头,猛地对着那侍女的后脑勺砸了过去。
尖叫声划破夜空,苏徽顾不得许多,拔腿就闪进了黑漆漆的树林之中,将长袍撩起,玩了命的在密林之中飞奔。身后有许许多多的脚步声靠近,有人在大声呼喝着什么,他不敢停歇,只不停的往前跑、往前跑。
成功逃出昆家的可能性其实是微乎其微的,昆府的道路错综复杂,他很快就迷失了方向,就算运气好摸到了院墙,恐怕以他的本事也没办法□□离开。
就当他快要绝望的时候,老人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他头戴斗笠,身披雨蓑,宛如渔翁—般的装束,全无半点首辅的架子。在见到苏徽时朝他微微—笑,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这么说曾祖父还是出手了?”昆山玉静静的听着下人的回禀,神态平和。
下人点头。
昆府的主人曾经是昆子熙,而他为了能够栽培昆山玉这个重孙,在他尚是垂髫小儿的时候便将他接到了自己的府邸,久而久之,昆山玉也成了这座府邸的主人,下人必需效忠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