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安是将才,却不是治国之才——先帝的这句评价放到现在也依然管用。自打他进京起,我就猜到他要吃苦头。汉高祖都知道马上得来的天下不能在马上治之,他偏偏又不是什么曹操、刘裕之类的人才,入主京师后势必要与文官联合……呵,那便让他尝尝我儿八年时间里吃过的苦头。”
“对了——”说着说着杜银钗又眼睛一亮,“我之前让你散播谣言……”
“泰陵先帝显灵之事已传遍京畿,想来很快便能扩散至九州。”梁覃答道。
“那就好。”杜银钗颔首,“杜家那群人你可得好好利用,当年哀家只杀杜雍却留下了他们的性命,正是看重了杜氏人脉广博。不止这个太祖显灵的谣言要传开,还有一件事情——”杜银钗懒洋洋的朝身后的软榻躺下,眼神却警惕的四处扫视。
梁覃佯作俯身为杜银钗盖上薄毯,实际上是将耳朵凑了过去听杜银钗说话。
“……但现在文官和李世安之间的隔阂还不够深,得想想办法。挑拨离间、煽风点火的事情要怎么做,你们这些宦官应该清楚。总会前朝与后宫都需要靠你们来连接,别忘了伺机而动。此外还有一件事情哀家要向你确认。”
“太后请讲。”
“那份圣旨,你偷偷送给荣靖了吧?”
嘉禾在逃命的时候顺手带上了玉玺,李世安后来将干清宫和泰陵翻了个底朝天都没能找出那象征着至高大权的玉印——这也成了昆子熙等人反对周福寿登基的理由之一。
而之前在慈宁宫中,却藏有一份传位于荣靖的圣旨,圣旨上盖着玉玺留下的朱印,是嘉禾过去写下的。
为了防备有朝一日她遭人暗算,嘉禾早就准备好了这道旨意藏在了慈宁宫中。杜银钗趁着送劝降信的机会将那道圣旨也一并送给了荣靖。这样一来荣靖就算要登基,也比周福寿更为名正言顺。
“太后放心。”梁覃深深点头。
杜银钗长长的舒了口气,在合上双目的时候,眼中有着控制不住的疲惫。从碧玉年华至白发丛生,勾心斗角于她而言就从未止息,她实在是有些累了。
嘉禾在来到二十三世纪的第七天,已经能够和苏徽一起瘫在沙发上,吃着零食,看电影。
投影屏上播放的是一部和夏文宗有关的爱情片,看着二十三世纪的“戏子”演绎出来的自己,嘉禾只觉得心情复杂。
“我不想再看下去了。”全息影像投射出来的“人”好像就近在咫尺,嘉禾看着那个和自己一点也不相似的女演员倒在那个远不及赵游舟貌美的男人怀中,尴尬得将膨化食品在口中咬的吱吱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