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很大。
乔瀚文一步一步的走,沉重的喘气声从胸腔而起、途径喉咙、最终从嘴唇出来。
“他出生的那天,戈壁上就是这样的风沙。那风沙吹的人睁不开眼,吹的你鼻子、眼睛、耳朵都蒙了灰,吹进你的嘴里…”乔瀚文低头呸一声吐了口,用手抹了把嘴:“西北不养人。”
“西北不养人养啥呢嘛!养狼!养兽!”
“那么个小东西从娘胎里出来,白白净净,头发厚实,一旁的接生婆哎呀一声,小东西真俊!那眼睛还没睁开呢!就见双眼皮了!”
乔瀚文抬起手,看着空空的手臂:“你一定想不到,我出生在这样的地方…”
整个剧场那么安静,安静到一根针落到地上都能听得到。你再瞧那台上的人,孤零零的,在讲一个陈年的故事,那故事听起来那么稀松平常,可就是令人听进去了。
“他出生在这样一个地方,村子里每天都有人出走。走去哪?哪都行!哪都比这强!才九个多月的娃娃也想走,手指着那戈壁大川嘴里使着劲儿,咿咿!他没走成,他娘倒是走了。抱着他在他脸上狠狠嘬了一口,鼻涕眼泪沾了他满脸,而后把他往那棵枯树下一放,扭头走了!”
“他娘走了,他还乐呢,手脚扑腾的欢,一点儿也不知道他打那以后得遭多大的罪!”
乔瀚文的步子更加的慢:“戈壁滩上的风沙啊,日复一日的吹…”
光影变幻,那日头向上走,也有了那么一点颜色。
“讲的是他自己吗?”宋秋寒小声问林春儿,她则摇头:“我不知道。我查过,资料上说他出生在绍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