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要去赴宴,可你看我这样。”楼若向皎然展示自己落汤鸡的样子,“不回去换身衣裳是不行的,但我那屋子离得远,一来一回是赶不上了。这也是我来此所为的第二件事,皎然姑娘,麻烦你替我上场了。”
“唔。”皎然拿过厨娘的衣裳给楼若盖上,心里却琢磨着,果然每回有凌昱在的地方便没甚好事儿。
可生意人讲求与人为善,这事儿本就是他们不占理,这忙,不帮也得帮。
何婉儿颇为失望,目送皎然的背影,心中不是滋味。
彩絮儿提灯引路,皎然临溪停下,再三确认装束不至于太丢楼若的脸,才慢腾腾扯着衣袖往酒宴去。
那叫一个比上刑场还难受啊。
皎然摸摸腰间,空无一物,走快两步,从彩絮儿袖口掏出一方白纱巾,麻溜地系上,问道,“认得出是我吗?”
彩絮儿本想点头,最后还是拐弯,摇了摇头。
皎然这才拍拍手大步走去,虽说已经丧失主权了,可原则还是要有的不是?
到了主厅,皎然才认识到,到底是高看自己,小看楼若了。
凌昱请楼若来,压根没让她露脸,楼若奏乐的地方,设在一座鱼戏菡萏四扇屏风后。
炎炎夏日,酒会的厅屋就设在荷花池旁,青荷绿水,香随岸风,清爽怡人。皎然调整了一下姿态,在木琴前落座。楼若所选的曲子都应时应景,一曲《满庭芳》唱完,走动的、出屋的、临湖而立的公子们纷纷坐下。
“好一句‘佳期在,归时待把,向袖看啼红。’”健朗的声音透过屏风传来,皎然认出正是薛能,“不过这聊表相思之苦的曲子,楼若姑娘却唱出欢愉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