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像裹了油一般,有点微醺的慵懒,又有些醇厚,像要将人一同裹了去,皎然只当他被刚才那十碗酒灌了三分醉,乖巧地感谢凌昱的恩赐,心中不由翻个大白眼,那刚才明示她斟酒是叫什么事啊。
两人间的交谈并不大声,只有他们听得见,可在外人看来,却是亲昵而密切,不时还耳语几句,惹得楼若姑娘含羞带嗔,想来凌昱是极疼她的。
若皎然知道众人心中所想,一定会拍桌子抗议表示误会啊,都是误会。
这曲牌合字令并不好对,要想出三个三字曲牌、词句,每个令首字合成后,还要能成为一个字。皎然觉着这酒令还挺头脑风暴,等回了来客酒馆,可以在士子中推广推广,那些青年才俊必会喜欢。
酒令难想,三轮下来,喝上酒的人已有不少,但依皎然看来,还是薛能这厮鸡贼,从一开始就揽下监官之责,既能饮酒,又能冠冕堂皇地不参与,这薛能可就排在凌昱下首第一个,要是第二个就说不来,可不是太丢人了嘛。
越对越慢,轮到凌昱时,他不过略作思索便接道,“木兰花,卜算子,早梅芳。”这是一个“棹”字。
轮到下一人时,那人连忙摆手认输了,众人齐声喝彩,皎然侧了侧头,好几位姬妾满眼崇拜地看着凌昱。
许是轮了太多轮,孤独求败没酒喝,凌昱一听酒令结束便自顾自饮起酒,皎然替那些姬妾感到可惜,真是把媚眼抛给狗看了。
丝竹乐起,舞姬进场,一个个身段妖娆,在场中扭得跟灵蛇一般,秋波含媚,皎然看得如痴如醉,没注意到手边的酒壶已经被凌昱端了去,直到舞乐声停,才回过神来。
这不回不知道,一回神吓一跳,眼前已有姬妾露出白花花的肉,那公子喝的可不是酒杯,而是皮杯了,尽管皎然在现代接受过一些些熏陶,自认能平常心看这等子事儿,但这会才知道什么叫活色生香,眼睛都不知往哪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