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场休息时,长平公主一下马就向皎然挥了挥球杖,自然是早看出皎然在一杖一杖喂她球,皎然却藏拙道:“都是巧合,接到球时公主刚好都在线内。”
长平公主也不疑有它,只沉浸在和凌昱的完美配合中,一杖杖一气呵成,她传球,凌昱投球,漂亮又利落,心中砰砰砰直跳,感觉书中所言的风雨同舟也不外如是。
“走走,去听昱表哥说下半场的战术。”皎然看长平公主双颊生晕,眼泛波光,只觉真是走对棋了。
一队人马围着凌昱站,连长平公主都收了声,所有光芒都给了凌昱一般。
皎然竖着耳朵静静听着,看他娓娓道来,复盘完上半场,又四两拨千斤重整下局,一派从容淡定,登时有些了解为何众人都甘心仰望他,从她的角度看去,凌昱面带笑容,让人信任,又让人安心。
说到打助攻时,凌昱看看长平公主,又侧首打量起皎然,皎然心中发虚,不会看出她消极怠工了吧,旋即又打消自己的念头,她可是兢兢业业在喂球呢,凌昱进球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好在凌昱只是笑道:“皎然姑娘防守稳固,出球精准,就保留原位置吧。”
皎然点点头,鞋里的脚趾上下扭了扭,连公主的位置都小动,她如愿扎根,却总有一种好戏在后头的不安。
上半场凌昱队多得三筹,下半场一开,薛能队攻势比上半场还要迅猛。
薛能技术可能不比凌昱,但也是个中佼佼者,上半场长平公主不断助攻凌昱太明显,打成默契,所以下半场,便又多了两人死死追着长平公主,这下皎然是投球无门了。
而给薛能最大惊喜的还是皎然,在山上看她翻跟斗只以为皎然顶多是身手好些,未曾想球技和马术都如此游刃有余,送球容易抢球难,还要突破重围打到长平公主手里,薛能不信凌昱那小子没看出来,可为何按下这么好一个小兵不用,真是大材小用。
且如斯美人,怎么就到凌昱队里了,如果落在他手上,来个雌雄双击,岂非美哉?
打球需要全神贯注,但薛能无法否认,他还是会在混乱的人群中,一眼看到皎然,那身段,看一看也是种享受。
许是没带骑装,皎然用一条长长丝带从肩背到两袖都绕了圈,那身粉色开襟纱裙贴着躯体,束袖束脚,坐在马上,将本就优越的比例描绘得更凸显,写实而唯美,让薛能喉咙不由动了动。
薛能虽在□□上比较任性,但也非见到女人就两眼发直之人,还是清楚此刻是在球场上的,球杖一扫,飞滚的球腾空而起,皎然见球往这边来,勒马狂奔想接上,围守她的人也不放过这机会,球杖一扫,远处的薛能暗叫不好,若是打着皎然,真是罪过。
皎然本不想太高调,可下半场明显薛能队有了新战术,长平公主的球传不过去接不过来,她也被围堵,只能自力更生,此时见球飞来,伸手又接不上,马球状如拳,若是被打中了,哪里还有得救,登时也顾不得那么多,拽紧缰绳,身子往后仰。
本就如柳的腰,不过瞬间便压到马背上,顷刻间又反弹回来,仿佛你越压,它便越有弹力,薛能不禁浮想联翩,那腰肢若是在床上……
马球飞过,皎然瞬间回位,却见那球被一杆入洞,心中“哎呀”一声,拍着马就寻着球去。凌昱再能进球,突围再了得,可远水救不了近火,球场又不能用武功,看着那球飞入洞也是鞭长莫及。
小童挥舞红绸,眼见离结束还有半柱香,薛能队凭着严防死守,分离主力队员的战术,已经把筹数追平,皎然远远看向凌昱,头戴红幞巾,身穿窄袖袍,足蹬黑长靴,执杖奔马,巾带在风中飞舞,却看不出有半点慌乱,皎然不知他为何能如此气定神闲,连她一个小喽喽都有些急了哩。
本以为能轻松躺赢,到手的鸭子眼看就要飞走,对于极有胜负心的人而言,真不是件美妙的事儿。
和皎然一样着急的还有长平公主,下半场被防得球都没碰到,坐在马上急得快要跳脚,并肩奔腾的凌昊对这个差事儿颇为无奈,要是长平公主秋后算账,可有他受的。
“给我让开!”长平公主眉毛竖起来道。
“击鞠乃军礼,军令如山,公主莫要为难我。”凌昊策马紧紧挨着长平公主,这击鞠便是打马球。
“放你娘的狗屁!”长平公主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蹦出这句话,说完脸色就跟红苹果似的,乱造口业,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公主……额”凌昊哑口无言,在风中有些凌乱,不知如何作答。
长平公主等的就是这时候,趁着凌昊发愣的功夫,两腿一夹,拍马直追,眼疾手快将球从凌昊棍下挥开,转头望去,马蹄混乱,却看不到球往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