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玉脑袋清醒了点,才想起她似乎替薛长胤挡了一剂毒针,万幸没伤着脑子,隐约能猜出此人身份:“您是诸葛……大哥?”
大哥笑眯眯道:“鹰扬那小子跟我说了事情经过,我理解他的选择,是魔害人不浅。”
冷玉怔怔发呆,不知为什么心里酸涩得很。
诸葛鹰扬素日再不着调,讲真话也有大哥理解,哪怕他并非诸葛族子。
她说了这么多谎话,两头都不讨好,解药也没有拿到,或许只有两个月好活。
与其内脏被毒药腐蚀活活痛死,不如再来一针把她彻底解决,就和雪霏一样夫妻俩双双黄泉路,白茫茫一片真干净。
见她明显情绪不振,诸葛大哥便知自己来得唐突,干笑几声:“其实是有人托我看看道友,针毒会麻痹神经,必须连续七日针灸疗伤,我就在隔壁诸葛鹰扬那屋里。”
冷玉面无表情的看他离开,却把门留了丝缝隙。
就像为谁而留。
至于是谁,冷玉不想关心。
她木然收回眼光,慢慢解下脖颈的旧纱布。
她这辈子没做过什么有意义的事情,不用面对年华老去的焦虑,死在最娇艳的年纪里,趁现在还有人给她收尸,或许就是最好的解脱。
她从八宝袋里拿出匕首,毫不犹豫的抹向脖子。
死亡的感觉很奇妙,像一道凄厉又短促的哨声,穿过血肉触碰到骨头时咔嚓一下,泛起轻微的檀香。
鲜红滚烫的血缓缓落在她衣襟,却没有预想中的痛感,响起一道隐忍的男声:
“小玉儿,我在。”
冷玉仰起头,看向突兀出现的怀清真人,良久,尖诮地笑出声:“光风霁月的薛长胤,救我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