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梁庭问,“是不是谁抢你吃的了?”
曲谙摇了摇头,看到梁庭,他感觉自己胀痛得密不透风的心脏能露出一条口子,“阿庭,洛洛不见了。”
“啊?哦……”很遗憾,这对梁庭而言时间好事,毕竟这个来历不明的小孩和他也有点干系。不过他神经再粗,也知道不能在曲谙面前表达出来,便揽着曲谙的肩来到角落,语重心长道:“他是自己跑的?一个小孩能凭一己之力跑出偏院,可见他的不简单。听兄弟一句话,这对你没准是件好事。”
曲谙一个劲摇头,“才不好,洛洛只是个有点特别的孩子,他不会一声不吭的就走,一定有什么原因在里面……”
梁庭耐心道:“你仔细想想,从一开始他哪里是普通小孩?而且他那眼神,要我说是杀过人才会有的。”
曲谙很生气地瞪着他,“胡说!”
梁庭和曲谙分析了一顿他眼中的空云落,但全被曲谙左耳进右耳出,他依旧伤神不已,梁庭耐心没了。
“哭哭啼啼个啥?最烦的就是娘们儿作态!”梁庭道,“改天我带你去春意楼玩玩,保你把什么飞飞落落都忘得一干二净!”
空云落睁眼醒来,入眼是屋顶的金丝楠木房梁,纵横交错支撑着宽大的房顶,和那个窄小的竹屋不一样。
空云落坐起来,看着自己的手,他变回来了,此刻他在自己的寝居云泽院,可这却给他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那晚他变大醒来前,还躺在曲谙的怀里,起身的骚动把曲谙惊醒了,被他点了睡穴,至少能睡足五个时辰。
他想起了当时眼里的曲谙。
以孔洛的姿态看,曲谙不过是个体质孱弱,中规中矩的青年,可用空云落的眼睛看,曲谙瘦得纤细,脸不足巴掌大,秀气如女子,闭着眼安静沉睡的模样,也脆弱得不堪一触。
他被这样一个男人救下来,还平安无事地活到了现在,想来也真是件奇事。
只不过,他当时只穿走了最初的那件衣裳,什么也没留下,不知道那人醒来会急成什么样。
空云落的心平静无波,看来身体变小的确能够影响他的情绪,孔洛对曲谙过分在意了,但是空云落不会,曲谙对于空云落而言,不过是过眼云烟,他们之间本该不会有任何交集。
可为何那时他会想起曲谙的声音?
空云落眉心微蹙。
“笃笃。”
空云落站在窗边看景,随手一挥,门便开了。
“云哥。”楼雯润道,她一身雪色的白,披着厚实的狐绒大氅,手上端着一个小瓷锅,笑吟吟看着空云落,“我料想你刚醒不久,料对了吗?”
空云落淡淡“嗯”了一声,走过去把她推进来,“这些事用不着你来做。”
“其实是送饭的伙计推我来的,我占了他的功劳。”楼雯润道,“今日想和你一块吃。”
她把东西放在桌上,空云落把粥盛出来,先给了楼雯润。
楼雯润轻叹一声,“没想到你一回来就发生了这么多,昨日阮誉和风里吵起来了,猎御二门又人心惶惶。”
“哦?”空云落平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