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身体变大之际,空云落忍着疼脱下了衣服,在他走去衣箱的这短短一丈的距离,网状红痕像包拢了他的身体那样显印在他的皮肤上,他一寸寸长高,膨胀,头发也在生长,垂至腰际。
“啊啊啊啊——”
空云落最终承受不住这样绵长可怕的痛苦,他倒在地上,身上的血红几乎将他完全覆盖,但在盛红后印记又开始变淡,像被水稀释了一半,很快消失无踪。
疼痛也跟着印记的消失而消失了,空云落站了起来,他的脸色还无比苍白,神色的寒冻让他的苍白像山巅经年不化的冰雪一样冰冷,他拿出了备好的衣服穿上,刚才体会的痛苦令他愤怒至极。
没人可以这般将他玩弄于股掌。
他猛力合上衣箱。
“轰隆——”
空云落回神,衣箱却已在他手下四分五裂。
他盯着自己的手看了片刻,意识到自己的所有内力都回来了,而这无辜的衣箱不过承了他千分之一的怒火,就坍塌成这样,实在不经用。
曲谙又要唠叨了。
想至此,空云落撇了撇嘴,但很快又想到自己已变回空云落,无法在此处久留,更别提听曲谙的唠叨。
那正合他意。
空云落不去管那一摊破木头,抬步走出了竹屋。
反正曲谙这几日也不愿同他说话,活该要对着破烂衣箱束手无策。
把萧责带来竹屋的路上,曲谙总是欲言又止,表情纠结,萧责已经作出倾听的样子了,他又把话收了回去,叫萧责也哭笑不得。
“曲公子,有话你便说吧,我又并非不讲理之人。”萧责道。
曲谙挠了挠脸颊说:“是、是这样的,萧先生,洛洛的经历特殊,和普通孩子不一样,我没提前告知他就让你见他,可能会让他生气,他一生气就不太有礼貌……但平日洛洛是很好的孩子,乖巧听话,还经常帮我做事。”
萧责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乖巧?听话?”
他想象不出那个薄情冷漠,目空一切的人是这般模样的画面。
曲谙用力点头,在最后这段距离内极力展现空云落的好,以此降低空云落被赶离的可能。
而然,回到了竹屋,曲谙却不见空云落。
“洛洛?洛洛!”曲谙叫道,窄小的竹屋一览无余,空云落不在家。
萧责扫视了屋子里一圈,简陋贫寒,若再来三五个人就要转不开身,一人独居或许尚可,但那人怎会情愿屈尊于此?甚至他还只看见了一张床。萧责开始动摇自己的怀疑,且不说一人从大变小的离奇,曲谙所形容的人,与他认识的那个相去甚远,和此处也格格不入。
“抱歉啊,萧先生,洛洛可能贪玩跑出去了。”曲谙歉意道,他又看到了他的衣箱,莫名其妙成了六块木板,他的衣服还堆在其中。
“这这这这这!”曲谙跑过去手忙脚乱,“它怎么坏成这样?是谁弄的?”
萧责挑眉道:“莫不是那位洛洛?”
“不、不可能,洛洛没那么调皮。”曲谙时刻不忘维护空云落。
他只能叹着气先把衣服捡起来,“萧先生,让你见笑了,你先坐,洛洛估计很快回来了……诶?那件衣服怎么不见了?”
“什么衣服?”萧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