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常人看,自己的妹妹与仇家结成夫妻,对空云落都是莫大的羞辱与刺激。
可这喜帖都送到家里了,总得去面对。
曲谙惴惴不安,捧着喜帖到空云落面前,“楼姑娘给我俩的。”
空云落随手接来看了,未露出或恼怒或厌恶的神情,只是言简意赅道:“不去。”
这倒是意料之中,楼雯润离开了,那就彻底是玄参派的人,是空云落的对立面,他去了,婚礼的重点就不是新人了。
“你会不高兴吗?”曲谙问。
“为何?”空云落反问。
“这件事。”曲谙道,“且不说对方是圣君,楼姑娘未来的丈夫绝非良人,你是她的兄长,难道不会为此担忧?”
“早就不是了。”空云落道。
“不是了?”曲谙愣了愣。
“他们成亲,与你何干?”空云落道,“老实呆着,哪儿也不许去。”
“可圣君一定是在预谋着什么!他真正的目的不是楼姑娘,而是一个叫子馥的女人!”曲谙心急,他实在不忍心楼雯润一个腿脚不便的无辜女子被卷入这场无妄之灾中。
空云落古怪地看着曲谙,“吃错药了?子馥便是楼雯润的小名。”
轰隆!
曲谙仿佛被雷劈了,整个人都僵了。
“……你在说什么?”曲谙嘴巴动了动,“怎么……可能啊?”
“你又怎会知晓子馥这名字?”空云落眯了眯眼。
曲谙却听不进空云落的话,脑子里像被装进了一个搅拌机,一切又变得混乱极了。楼雯润就是子馥?是安佲的母亲?可她并不符合他给子馥的设定啊!
难道是因为他的出现,使得世界线出现了巨变,所以重新选择了一个合理的发展?
一定还有些地方,曲谙没想通。
“为何不答?”空云落握住了曲谙的肩膀,稍稍用力。
“我不知道……不记得了。”曲谙露出难受的样子,“头有点疼了,我能喝点药吗?”
空云落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放开了他。
曲谙喝了药,便回床上躺着了。
他暂时放下“为什么子馥是楼雯润”这个问题,转而思考“难道真的要看着楼雯润走往火炕”。
曲谙承认,在上一次玄参派寻子馥无果后,他选择放任此事,他连挽救一个空云落都那么辛苦,要如何去改变和安佲出生有关的剧情?
况且,他与子馥并无交集,做下这个决定不算纠结。
可现在告诉他,子馥是楼雯润,一个温柔大方的好姑娘,他又怎能无动于衷?
曲谙既愧疚又害怕,人性中的大无畏与自私拉扯着他,他不知如何抉择。
不知过了多久,屋里的灯熄灭了,空云落也躺了上来,平躺着没碰曲谙。
是曲谙主动转过去,肩膀贴着空云落的肩,声音压低,像是咬耳朵,带着亲昵的意味,“真不去吗?”
空云落道:“你很想去?”
“我不太放心。”曲谙道,“圣君品行如何,我们是知道的,但楼姑娘不知,若只是被圣君的表面迷惑,楼姑娘嫁过去,不就是往火坑里跳吗?至少要告诉她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