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狠意里竟慢慢生出一丝怜惜来,毫无顾忌追着荣王跑的嚣张草包公子,现在就如一只刚从水里捞出来的小狗,还挺可怜兮兮的。

而刚这样想,柳随就觉得自己有毛病,嘴巴里的异味儿还在,他竟开始可怜起了这一位?人家可至今都仍然肆无忌惮对他毫不客气来着。

但是服用了那春.药,虽然柳随没用过,但想也知道会有多难受,其实看窝在那里的甘子越的样子就知道很不好受了。

柳随看着一边是报复感幸灾乐祸感的高兴,一边又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感。

就这样,柳随瞪着看着,也不知是过了多久,竟然也就躺在地上那样睡着了。

清晨刺目明亮的阳光照进来,才让柳随醒过来,醒来便看到甘子越还在原处,还是原来的姿势。

柳随呜呜哼哼起来,刚发出来点儿声音,甘子越便睁开了眼看过来,也不知道他昨晚有没有睡。

甘子越走过来,这次柳随嘴巴里的巾帕终于被扯了下来,柳随大大呼出了口气,连呸了好几声,觉得嘴巴里脏死了。

忽然感觉一阵凉飕飕的,柳随抬眼,他这个姿势下,即使甘子越蹲着,对他也有种居高临下之感,而且这打量的眼神,让柳随觉得自己是在被用刀比划着的鱼。

“你、你想干嘛?”

“我告诉你,你别乱来,我爹可是刑部尚书。”但柳随其实这话说的有种色厉内荏之感,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就甘子越追男人的那疯劲儿,柳随挺怕甘子越跟他来个鱼死网破。

甘子越终于说话了,经过了一夜的折磨,药效其实还没有完全过去,但是已经好了很多,就是现在嗓音嘶哑的如同从纸上磨过。

“除了会说你爹,你还会说什么?”

“我——”柳随张嘴又闭上,纨绔就是拼爹,不拼爹拼什么?

“想要我给你解开?”

废话!他这么躺了那么久,身上哪哪都又麻又痛。但迎着甘子越冷淡的清润双眸,柳随又怕甘子越再暴发就怂了一下,没敢发脾气,老老实实地点了下头:“想。”

“我给你解开,你老老实实出门,别再闹腾,嗯?”

谁闹腾?怎么跟他说话呢?但柳随还是老老实实地再次点头:“嗯!”

见甘子越光看着他不动手,像是在衡量他的话是否可信,柳随忙道:“我说的都是真的。”

“这么丢人的事我才不想被人知道,你快点放开我,再晚我家小厮就要找过来了!”

甘子越这才动手将柳随被绑了一夜的手脚给解开。

可算是从地上爬了起来,柳随觉得自己的腿脚都如生了锈似的在咔哒咔哒响,扶住床边,腿都迈动的困难。

察觉到甘子越的目光又开始不满,柳随有点委屈地道:“你总得给我点时间让我缓缓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