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亦走后，阎王才缓过劲来。在牛头马面的搀扶下勉勉强强地站了起来，但他还是要遭孟婆的冷眼高低。

“我还是很好奇，界主为什么会怕一个频繁自废功力的天界之人……”孟婆因为不虚桑亦，所以在阎王眼里，这个下属和桑亦差不了多少。

“已经形成条件反射了……”阎王爷一想到一万年前的妖魔之战，身体还是会止不住得颤抖。

“他是整个阴界的英雄，也是整个阴界的死神。”阎王眼里有些崇敬，也有些畏惧。

阎王没有继续说的意思，孟婆也没有追问下去，毕竟她也才担任孟婆这一职才几千年的时间，也只见过桑亦几次而已，但她并没有想过为什么前一任孟婆做得好好的突然就不干了。最多就是掌握了桑亦的一些基本个人信息，他以往做过什么事情，孟婆倒是一概不知。

桑亦回到了宿舍，这时候已经是一点多了，来去阴界路上花的时间也不多。

只是心情不好，桑亦去洗了个澡就睡了。

“上一个孟婆也是这么说的，每次都让多多转世成为孤儿，稍稍给了点教训就直接离职了……本以为新来的孟婆能有点眼力见……”

深夜里，桑亦做了个梦。

一片尸海，不仅有人的，还有妖兽的，血腥味令人反胃。这是战场，是一个接近于尾声的战场，这场战争没有胜者。

整个战场的正中心，一个白袍男子跪在地上，怀着的女子胸膛上插着一把短匕，那男子无力地哭着，唤不回她了。那女子已经流干了血，风吹干了泪，只留下了延续到了脖颈的泪痕。

那女子即使是死了，也是美得不可方物，嘴角微微上扬，脸上也没有痛苦的神色。

在这两人的上空，漂浮着几个大能，身后亮着刺眼的光芒让人无法看清他们的样貌。他们几个人大声笑着，对这那男子指指点点，最后全都散去。

那男子抱着尸体，在战场的中心，从白天到黑夜，从日落到日出，他就跪在那里，直到被打扫战场的人发现。

打扫战场的人拍了一下那男子的肩膀，他早就已经失去意识了，这一碰，那男子就直接倒了下去，但仍然死死地抱住早就已经魂归极乐的绝美女子。

在男子头撞到地上的那一刻，桑亦终于像是被噩梦吓醒了一样突然睁开了双眼。此刻的桑亦眼中布满了血丝，身后的冷汗也已经打湿了睡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