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原司又问:“那你们喜欢这样依附别人生存的生活吗。”
栗原司的问话让毛球一愣,不知该如何回答,或者说它根本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因为从古至今大家都是这么活下来的啊。没办法独立去吓人,那就依附到大怪谈手底下,成为一个喽啰就能得到大怪谈的庇护活下来。而大怪谈也会因为手下众多而变得强大。
这是怪谈社会的规则。
但谁想累死累活地去吓人,还得遵循一些难以忍受的规则啊。可没人告诉它们应该怎么办,除了这样,还能怎样活下去。身为怪谈的本能就是去获取人类的负面情绪啊。
但栗原司的问话让毛球有些发懵,它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东西在发生着翻天覆地的改变,但它没办法想清楚。
想不清楚它也不想了,看着栗原司的表情猜测他想得到自己真实的回答,小心翼翼地回答:“如果可以的话,当然,我也希望能够自由自在地活着。”
栗原司微笑,从微笑变成大笑,说:“对,我就是要做这个。”
“嗯?”
“毛球,你不是问我现在这个世界怪谈该怎么活下去吗。我来告诉你。”栗原司目光煜煜,“我要让每个怪谈不用依靠别的怪谈而活着。它们会有自己的故事,它们的故事将存在于每个人的心中。没怪谈会死,没怪谈会消失,只是换了种形式存活于大众心里。”
毛球还是不太明白。
此时此刻,栗原司似乎找到了自己能够为之奋斗一身的事业:“现在是个最好的时代,真的,现在是个对怪谈来说最好的时代。”
“啊?”毛球依旧不太明白,但它看着栗原司的表现,自己也不由从悲观中抽离,心想:这位魔君大人跟它以往侍奉过的魔君大人很不一样。
而且它心里不自觉有个胆大包天的想法冒出来——如果是跟着这位,有可能,它梦想中的怪谈世界有一天会到来。
两怪谈的谈话无人知晓,也不会有人知道此时此刻诞生了怎样的思想火种。
除了坐在前排的出租车司机。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到栗原司对着一个毛绒玩偶说些胡话,在心中嘀咕:
今天怕不是拉到个神经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