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月组中和月彦有种程度的默契的鬼,五百年来从未超过一隻手可以数完的数量,私底下自称鬼月组四大天王(之类的)——月彦至今不肯对外承认有这个团体,理由是他觉得这种带上了编号数字的组合会触霉头。
新的基地几乎没有什麽可以挑惕的地方,甚至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处于随时可以拎包入住的状态。
“很好,让我们的人把所有的研究资材还有过往的纪录都搬过去,医疗用的药物还有设备全部都准备好,但是动静不要太大,我不希望听到有什麽大张旗鼓搬迁的传闻。”
最后一缕紫藤花香散去,月彦缓缓睁开双眼,阳光在庭院的锦鲤池中撒下片片金箔,冷不防让月彦想起很多年前,比这大了不知道多少倍的庭院裡,深蹲做到叫苦连天的侍从们、躲在一旁格格笑的侍女还有扶著额头直叹气却没有阻止他的大哥。
那时候的月彦只是一个傻愣愣期待医学奇蹟的人类。
记忆中的画面鲜明如昔,可他却快要想不起来那天的阳光是怎麽样的温度,应该是比冬日的炭火还要宜人吧。
月彦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最凶猛的恶意,往往来自他人眼中单纯无害的起心动念。退缩的剑士们并不认为自己做了什麽恶事,他们仍旧执行著发派的任务,但他们的畏葸不前只会渐渐拖垮鬼杀队这艘大船。
就当他是年纪大了心眼变小,总之他得想想办法——至少要避免曾经鬼杀队几乎就被无惨给一锅端了的往事重现。
熟门熟路地沿著阴影处离开,在经过训练场地的时候却意外地没有听见锻鍊的声音,反而是嘈杂的争执声,而且捲入纷争的对象还是月彦的老熟人。
“继国缘一!你那个兄长简直不知所谓,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好心提醒他,可他呢?那是什麽态度!”
“如果所谓提醒是指‘考核的时候做做样子,过得去就行了’之类的话,那么我谢也谢过了,至于我要不要‘做做样子’,那是我个人的判断,就不劳您费心了。不知道我的态度有哪裡不合适?”
“这……兄长大人初来乍到,还请夏石先生多包涵。”
放眼看去,涨红著脸的剑士大约就是夏石,纷争中心的岩胜则是一脸不乐意地让缘一不要道歉,他们没有做错。而被夹在同僚和兄长之间的缘一则是尴尬的想要安抚两边的情绪却不太得法,反而让夏石觉得缘一也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
“哎,就是这个理!我不就是看著岩胜君是新人,出于前辈关照后辈的一番好意才说这些话的。是!我知道岩胜君在家乡是了不起的人物,我这张嘴说起话来又不中听,但岩胜君你也不用摆出那种清高的态度吧?小心努力过头,恶鬼还没有杀死,自己就死于斑纹,那可冤囉。”
“清高这个词不敢当,我只是认为做事得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一个人做做样子,换句话说不就是让那些本分的人在前面去送死?夏石先生要是觉得这样做事吃得香、睡得好,我也没资格说什麽,毕竟这裡不是继国家的领地。”
夏石看起来像是随时要脑溢血,缘一大概也很担心这一点,眼神一直盯著对方的额头,嘴巴张合大概是在思索要怎麽样委婉的提醒对方注意血压。好不容易有其他人来把气咻咻的夏石拉走,缘一这才鬆了一口气。
“啧,这种人……要我说,他还比不上那个顽固的和石头一样的鬼小姐,至少她是个有原则的鬼。”岩胜不满地对著夏石骂骂咧咧的背影皱眉。
“兄长大人,您这样说被香里小姐听到了她要生气的。还有,夏石先生大概是看在兄长和他同样都有家室,所以……”缘一则是无奈地摇头,想著要怎麽让岩胜快点完成香里的要求后回家,这辈子不要再掺和到鬼杀队的事情当中,安稳地当个领主。
“等等,缘一!”岩胜急忙打断了缘一,困惑地问道:“谁跟你说我有家室的?”
“咦?可、可是兄长大人不是已经继任了家主之位?”缘一记得上辈子兄长可是很早就娶妻生子的,但这句话可不能说。
“是没错,但我可还没有娶妻啊,侧室都没有呢。母亲大人说她挑不出合意的,继国家的领地也还没到需要用联姻来换取资源的地步,父亲大人虽然退居幕后,但身体依旧硬朗,因此我并没有急于成亲的需求,我不知道你是从哪裡听来的小道消息,但真的没有这种事,倒是你——你到底找到媳妇了没?”
“有的!宇多是个特别、特别好的姑娘!你们都会喜欢她的!”
“我们喜不喜欢不重要,要的是你喜欢。”
“我当、当然喜欢了!倒是兄长大人,喜欢什麽类型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