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隐道:“已经基本上要挺进最北方的交界处了,但是北荒灵气浑浊,对于大部分的修士来说,在北荒同恶兽们作战,消耗会比其他时候更大。”而且,就算有丹药能中和掉变得浑浊的灵气,那也可能不够吃。
至于被太一玄君“置之不理”的事情,自然也是沈闻之前和他说过的“人心之变”,豢养天女的家族心虚,知道沈闻此战之后必定能登上天尊之位,待到那时候沈闻秋后算账,肯定没有他们好果子吃。
想到这里,月隐道:“但是,玄术宗等宗门在前拼杀,这些人却私底下和魔修密谋,这事情置之不理,真的好吗?”
“我若是他们,肯定不会动这些小心思,反而会尽力在前线拼杀,求个将功赎罪的机会。”玄君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弄着眼前的留影石,“不过,若是能有这般志气和胆量,自然也不会想到要豢养天女,靠着采补天女一族来提升修为了。只能说,无德无才之人终究是无德无才之人罢了。”
月隐:……
太一玄君这张嘴还真是文雅中带着那么一点点毒。
随后他道:“金乌卫在后方发现的魔修踪迹,又该怎么处理呢?”
太一玄君摇了摇头:“此人能在西域、中洲两地和北荒的交界处有重兵排布的时候,还能收敛自身魔气,混入后方,可见修为不俗,金乌卫未必是对手。”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对方若是想要救走大塔林寺下面那个天女族,不必太过阻拦,意思意思拦一下就放走吧。”
月隐不解其意,只是皱着眉头道:“这样做,难道不是给沈仙君添麻烦吗?”
玄君道:“她留在这里才是给阿闻添麻烦。”说得冷酷一些,此人和制造人造灵根的魔君叶落有关系,人造灵根又是用她的血制造出来的,那这人留在这里、活到封印戾气之后,再做审判只会给沈闻添堵,不如放她回去,让她死在乱军之中一干二净。
再说了,混入后方的魔修可能还不止叶落一人,根据金乌卫和月氏一族交上来的报告,混入后方的魔修除了叶落,可能还有另外一人。
在这个时候还混入后方和豢养天女的家族互通款曲,这人恐怕并不是完全站在魔尊雪霁那一边的。
九宗七姓这边有人打小九九,魔修那边又何尝不是?
——比起冷酷,太一玄君在尚未突破再造的时候,就已经被诸多修士评价为“冷漠无情”、“仿佛冰雕雪铸”,足以看出他其实原本就是个相当冷酷的人。如今突破了再造,有了那么一丝人味,可是筹谋起来,却冷酷更甚。
“若是本君没有猜错,他们打得主意应该是想等阿闻和雪霁两败俱伤,自己好从中牟利,或者让人不再追究他们过往的肮脏事,我自然是不会让他们得逞的。”玄君的脸上露出一个云淡风轻的浅笑,“他们私通魔修的证据在我这里,我怎么处置,自有我道理。”
这些人的脑子果然都不太好使,就算最后阿闻和戾气同归于尽——他绝不可能让这种事情发生——就算最差,再赔上一个自己。站在阿闻这边,主张解放天女族人的修士又不是死绝了,他们何必在这个关头激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