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佳儒应一声,转头见是沈墨,问了句怎么了?
他压根儿忘记了儿子这时候本应该在北京,既没意识到分别,也没意识到重聚。
“……”沈墨默了会儿,才道:“没事。”
然后便要收回推门的手,可关门前想了想,还是道:
“华婕给你买了件毛衣,我放在沙发上了。”
“嗯。”沈佳儒已经将视线放回自己的画上,手也捏着画笔准备继续方才的绘画工作,头也没有抬。
半个小时后,他出门喝水,才看见了沙发上的毛衣。
叠的整整齐齐。
脸上扯了个浅浅的笑容,转身想走,又忽然停住。
两步走到沙发前,他摸了摸毛衣,又将它抖开。
脑海里瞬间涌入沈墨初中时的一段记忆——
他有那么半个月的时候特别消沉,常常不画画也不出门,除了吃饭的时间外,都独自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看着天发呆。
那时候脾气更臭,更不爱讲话的沈墨,大概才一米七七左右,也比现在更瘦。
在他这个父亲明显消瘦时,常常可以半个月不跟他讲一句话的沈墨问他怎么了。
他告诉沈墨,亡妻临死前买给他的毛衣坏了,不能再穿了。
沈墨当时什么都没说,他以为沈墨早该忘记那件事了。
可现在捧在手里的这件毛衣,与那件无法修复,却仍压在衣柜最下层的毛衣,牌子和款式都一模一样。
老气的尖角波浪横条纹,由不同颜色的毛线织就,质地很柔软,大小也合适他现在的身材。
沈墨说是华婕买的,但……
沈佳儒仰头望向楼梯之上沈墨住着的第三层,那孩子一回来就钻进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