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了眼吓得梨花带雨的佟杉姗。
彼时她云鬓半亸,虽看着柔弱狼狈,然眼神清澈,透着一股坚强。风流栉她的发,一绺飞掠过脸庞,美得如此胆战心惊。
心跳漏了半拍,燕肇祯拉着缰绳的手微松,随即蹲下身,扶起佟杉姗,抱拳道:“抱歉,吓着姑娘了,姑娘要去哪?为赔罪,我送你去吧。”
须臾,佟杉姗方大方回礼,难以启齿,“多谢,我们要去……解语楼……”
燕肇祯从小便与燕王生活在西域,故而不知京城解语楼是何处。此时到了解语楼门口,方发现这是一座青楼。
他面上淡定从容,“原来姑娘是解语楼的人?”
佟杉姗低头道:“非也……我是来寻人的。”
燕肇祯微惊,心道原来这姑娘已名花有主?想必那丈夫不是什么好人,这大乱时节,竟还来此处享受,不顾家里妻儿死活。
满腔气概均为佟杉姗感到不值,此时外面大乱,燕肇祯自然送佛送到西,更好奇这丈夫是个什么纨绔模样。
他紧随两位姑娘直爬上解语楼顶楼,打开豪华的海棠阁。
方一踏入,入眼一片狼藉。
非酒肉池林,也非玉体横陈之景。
屋内之人均裹得严实。
一女子静坐台前,幽幽点香,烟迷雾锁间,一双眸子风情万种,可见是楼里的红牌儿。
另一个……应该是女人的女人,横着大字躺在地板上,左手一把骰子,右手捏着一块才啃了一口的桃花饼。
她张着嘴呼呼大睡,哈喇子流了一脖子。
燕肇祯不禁感叹:京城竟沦落至此,就连女人都如此不顾礼节、放浪形骸了?世态炎凉,世态炎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