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过,”谢九黎道,“哪里都可以去。……话说,如果我现在已经想好要去哪里,对你说才很危险吧?”
贺孤舟沉默了片刻。
当谢九黎想好下一个目的地的时候,当然就是她已经决定离开的时候。
他深吸一口:“嗯。”
“你以不是说过吗?‘不如握住现在就好’。”谢九黎莞尔,“最近常常容易不安,是因为更年期到了?”
贺孤舟立刻直起身,扣住谢九黎腰肢将她往上一提一按,低声道:“我很注意保持身心年轻。”
谢九黎低头了,微微一笑道:“我想睡了,明天要早起。”
“……”贺孤舟长出一口重新耷拉下去,像是听见主人下令“不准偷吃”的大狗一样。
浴缸里的热水随着他的动摇晃起,回轻撞在池壁上发出咣当咣当的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谢九黎才懒洋洋道:“过去确实有别人,你也和他不一样。你诞生于我,即我再拓宽你的世界,也改变不了这一点。其实原本,我打算在更早的时就离开你的。”
贺孤舟的背脊一凉,整具身体下意识地僵住。
——那是什么时候?
仔细回想,似乎许多时点都曾经有预兆。
“你留住了我。”谢九黎淡淡道,“不时长短,于我而言都是破例的举动。”
贺孤舟没有说话,他咬住舌尖冷静了几秒钟,才开口哑声:“那我应该怎么做?”
谢九黎回过身摩挲亲吻他微微颤抖的指:“……我也很好奇。以,你就继续好好加油吧?”
二、
在谢九黎重新定居在之的房子里、又拒绝其他人的入住以后,她的邻居就很快陆续换人了。
家里时不时地就有非常热闹、众人聚餐的时候。
在谢九黎想象之外地,从贺孤舟到时经意到其他三个人,关系居然一直保持在一个诡异的平衡里。
虽然一眼就知道他是个什么情况,既然这诡异的平衡还没有碎裂,谢九黎也懒得多管什么,纵容了这一局的维持。
又是一个周末,时经意实习下班,到谢九黎家里蹭冷饮和水果吃。
又过了几个时,其他人陆续上门做饭,顺理成章地变成了一顿聚餐。
晚饭结束后,时经意带着点微醺提议道:“我比一比九黎姐姐最爱谁吧?”
谢九黎听完这个题的瞬就悄悄拿着杯子起身去厨房,准备避开接下的谈话。
顾舟率先发现了她的举动,他笑眯眯地:“好啊,让九黎当裁判,再公平不过。”
“同意的人举!”时经意用杯底敲敲桌子,第一个高高举起了。
顾舟含笑紧跟其后,时经寒瞟了一眼谢九黎也举了。
沈雾沉抿了一口泡水,又谢九黎,抿唇举。
“四比二,通过!”时经意眉飞『色』舞地拍着自己的胸口,“我提名我自己!别的不说,我就你谁九黎姐姐亲喂过饭?没有吧?我是不是她最爱的可爱?”
桌上的一片沉默中,沈雾沉冷淡地开口道:“有。”
时经意:“……??”她瞳孔地震地追,“什么时候的事情?”
“……”沈雾沉直直向谢九黎。
谢九黎也想了好一会儿,才施施然点头:“嗯,有过的。”
顾舟低头思考了几秒,了然一笑:“沈雾沉动术的时候吗?那也不奇怪,反正都是假的。”
谢九黎对于顾舟这“为了捅别人一刀以哪怕连着自己一起捅也没关系”的心理,到现在也觉得稍微有点扭曲。
得到谢九黎的亲口承认,时经意不甘心地一拳砸在桌上:“可恶!我再想一个别的!和九黎姐姐睡在同一张床上这个经历你总没有了吧!——贺孤舟不准发言!”
贺孤舟态度平和又从容地笑了笑。
顾舟举发言:“睡在同一张沙发上算吗?”
“不算啊!”时经意终于重振威风,在桌上了一圈,“这样我就是九黎姐姐最……”
她的视线在贺孤舟身上卡了一下:“……最爱的女人了!”
谢九黎握着杯子,开始认真地思考一群醉鬼酒后到底能有多口不择言。
“我曾经每天陪她入睡。”沈雾沉说。
顾舟一笑:“你只是给她念书吧,和录音一样有可替代『性』。我说一个,当时顾疏——我爸的新老婆想收拾我,九黎特地跑到他婚礼现场给我撑腰。”
“那不是因为她本就负责给你撑腰?”时经寒咋舌,“——我比你都先告白,而且她没拒绝我。”
“你现在再试一次,她拒不拒绝你?”沈雾沉冷冷道,“她以每天接送我上下课。”
“因为你当时还是未成年。”顾舟和他针锋相对,“她当时也常接我,把法拉利送给我随意拆废做实验——我记得你高考时明明还她放了鸽子。哦,反正那也不是你第一次放鸽子。”
“我最先找到她。”时经寒托腮皱眉道,“我找到她之后她提出的建议,她也没有反驳。”
“什么建议?”沈雾沉敏锐地道。
“这么紧张,你也提了建议?”顾舟立刻反沈雾沉。
时经寒哼笑:“我提议只要她喜欢就可以和平共处。”
沈雾沉:“……”
顾舟略一思索,绽放笑容:“和现在的情况也差不多。”
时经意:“……不不,差很多吧!”
处于话题中心的谢九黎淡定地从果盘里叉了一块西瓜,不发表任何意见。
顾舟:“没有我,她五年节约不了那么多时。她需要我,因为我最能领悟她的想法。”
沈雾沉:“那好像是我的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