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轻念道:
“玉楼初见念奴娇,无处不妖娆。眼传密意,樽前烛外,怎不魂消。
西风明月相逢夜,枕簟正凉宵。殢人记得,叮咛残漏,且慢明朝。”
我心一咯噔,这首词写了男女初见时眉眼传情的场景,妖娆、密意和魂消这些字眼,真真是极尽暧昧。
我立马将这张纸按在桌上,轻咬下唇,朱九龄这厮……摆明了在勾引我嘛。
正在此时,烛焰一闪,我抬头瞧去,发现朱九龄走进来了。
他面上永远带着潇洒且骄矜的笑,行到我跟前,什么都没说,从笔架上取了支笔,在清水中把笔锋润开,蘸了些朱砂,将词中那句“西风明月相逢夜”圈住,有意无意地往我跟前凑,轻声问我:“十月流火,夫人的枕簟凉否?”
我听出来了。
他是问我,一个人睡寂寞不,要不要在西风明月的晚上约着做点坏事。
我并没有躲开,亦从笔架拿了支狼毫笔,蘸了墨,笑道:“先生好雅兴,词动人,字更动人。只可惜妾浑身铜臭气,鲜少读什么唐诗宋词,小时候倒是念过几日《诗经》,但实在不懂什么意思,先生教教妾身呗。”
“好啊。”
朱九龄莞尔,再次凑近我,几乎半个身子要贴在我的胳膊上。
我媚眼横向他,就在他那首《眼儿媚》下写了首《相鼠》:
“相鼠有皮,人而无仪。
人而无仪,不死何为!
相鼠有齿,人而无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