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云雀给我端来碗燕窝羹,喝了两勺,轻声问:“都是真的?”
“嗯。”
孙御史眉头紧蹙,点点头。
此时,雨水从他黑发中流出,沿着额头一路往下滑,他从袖中掏出方帕子,擦了下,皱眉道:“宝小主如今命悬一线,陛下太过担忧,旧疾复发,已然昏了过去。昨夜召集三品以上的大臣进宫侍疾,顺便交代了下近日的朝政。昨夜之事毕竟涉及皇后,陛下略问了句诸臣,该如何处置。”
“怎么处置?”
我紧着问了句。
若按照往年,我想大抵就以皇后不知情,而宝婕妤恃宠而骄犯上,略申斥几句就过了。
这次,怕是不同了。
孙御史眸中闪过抹精光,抱拳冲宫廷的方向见了一礼,沉声道:“臣孙储心冒死进言,中宫无德,应废。”
我身子一震,果然!
李昭昨儿晚上命四姐夫先来我这儿问话,果然别有深意,是让四姐夫在众臣跟前开口。
“然后呢?”
我手紧紧抓住扶手,接着问。
孙御史勾唇浅笑,皱眉道:“刑部尚书梅濂在臣之后进言,七年前二皇子李炜溺亡、前年四皇子李冕胎死腹中,而至今日宝婕妤二度落胎,宫中屡屡发生皇子夭折惨案,次次与中宫脱不了干系,应当诸案并立,重新查证。”
我怔住,一口一口地喝燕窝粥。
当初睦儿周岁那天,我和李昭逗弄儿子时,也曾感慨过,对他说:睦儿的事是谁做的,大家心知肚明。可你估摸着会因为璋儿的颜面,暂不计较,会将此事按下吧。
犹记得李昭当时刮了下我的鼻子,笑道:是会顾及几分璋儿,但你说朕会将事按下,那倒不见得,该收拾的,朕还会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