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铁青着脸,直接打断肃王的话:“张氏暂囚于冷宫,过后发落。大伯走好,朕就不起身送您了。”
……
此时闷雷阵阵,雨乎哧哧落了下来。
我搓了下发凉的双臂,踮起脚尖往殿里看,素卿这会儿痴痴地盯着父亲的尸体瞧,一会儿笑一会儿哭,好似真疯了般,等抚鸾司的黄梅过来押她的时候,她仿佛忽然醒了,再次挑衅地瞪向李昭,甚至还飞了个媚眼过去,手抚了下松散的发髻,打开黄梅的手,潇洒地转身,妖妖乔乔地往外走。
忽然我就愣住了,有那么瞬间,我居然佩服这女人可以撑到现在。
倘若有一天我到了如此境地,将会是如何与李昭诀别?
我忙转身,大步朝偏殿的正门行去。
指尖触碰到铜环,凉意蔓延而上。遥想前年夏日,我被李昭偷偷带入偏殿,那时我见不得人,藏在殿里,而素卿是执掌六宫的太子妃,身穿华服、头戴珠冠,携着儿子来给李昭请安。
如今呢?
我隔着窗纱往外看,此时暴雨忽至,白花花的雨水如倾盆而下,正殿外立了二品以下的诸高官,其中就有四姐夫孙储心。
羽林卫手执绣春刀,严防死守,何太妃和肃王各自坐了软轿,被侍卫抬着离开,很快就消失在雨帘中。
此时,素卿从勤政殿里走出来了。
她仍高昂着下巴,整了下衣襟,冷眼扫了圈那些高官。
忽然,我瞧见另一边偏殿的门吱呀一声被人打开,从里头走出个十三上下的清秀少年,穿着素色锦袍,面色甚是苍白,瘦得一阵风能吹倒似的,居然是李璋!他不是去佛寺“忏悔祈福”去了么?怎会在此?他难不成将全部的事都看在眼里?
我不禁头皮发紧,口舌干燥,心也快速咚咚跳了起来。
李璋那张神似他父亲的小脸扭曲得厉害,手捂住口猛咳了通,冲到他母亲面前,胳膊抬起,指向殿里,厉声质问:“都是真的?啊?你真的做出那种肮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