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压着声叱。
“是,奴这就去。”
胡马担忧地望了眼李昭,端着漆盘退了出去。
没一会儿,胡马抱了摞贴了小票的章奏和几本春秋三传进来了,将这些东西全都放在炕桌上后,他拧身又小跑出去,这回用大漆盘端了笔墨和一些细点吃食。
全都摆置好后,胡马爬上炕,将炕椅放到桌旁,搀扶着李昭坐下,又在箱笼里拿了条披风,披在李昭身上。
随后,胡马跪在李昭背后,轻轻地帮他主子揉肩。
我飘到了炕上,盘腿坐到李昭身边,两条胳膊肘支在炕桌上,歪头看他批阅章奏。
他翻开章奏,迅速扫了眼,又仔细审阅内阁批注过的墨书小票,笔蘸了些朱砂,在小票上书写自己的意见。
我抬手,轻轻地抚着他乌黑的鬓发。
我很喜欢他处理国事的样子,专注又冷静,别提多吸引人了。
忽然,他脸上的愁闷加深,将批了一半的章奏扔下,拿起本《左传》,身子往烛台跟前凑了些,皱眉读书。
我一眼不错地看着他,莞尔浅笑。
他国事虽繁杂,可却有个手不释卷的好习惯,每日睡前都要翻书,五经诸子皆读,甚至民间时兴的话本小说也看,平日若是无事,他还喜欢将翰林院的大学士宣到跟前,听他们谈诗论经。
蓦地,我瞧见他烦躁地迅速翻书,不经意间撕扯掉一页,最后,他将书也扔了,两指揉着鼻梁,长吁短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