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皱眉,一张张地翻看供词,他寻思了片刻,问:“仁美,依你看妍华这次早产而逝。”
李昭立马改了口:“早产垂危,是偶然之事,还是背后有人暗害?”
“臣觉得必定有人在背后谋划!”
梅濂猛地抬头,咬牙道:“虽然废后和齐王口出不逊,但张家已然式微,没心思谋算得这样精准,先制造意外杀杜老,再步步紧逼元妃娘娘,包括昨日娘娘生产之时,那个接生婆喊了声七郎没气儿了,臣以为皆是别有用心,孕妇哪能禁得住这样吓,必定会落红垂危的!臣去查那个接生婆,哪知那妇人死不承认,最后居然以撞墙自尽来证清白,臣已经派人去查她的家族了,想来不久就有结果。”
李昭转动着大拇指上的翠玉扳指,脸色越来越阴沉,问:“那你觉得,谁的嫌疑最大?”
“臣不敢说。”
梅濂头越发低垂。
“抚鸾司那两个贱婢与璋儿走得近,朕是知道的。”
李昭揉着心口,脸越发阴沉:“暂解除黄梅抚鸾司的官职,交由北镇抚司看管,其余女卫军扣押审问,若审不出,过后或逐出京师,或赐婚,或随意在哪个衙门安插.进去,朕来日会重组一批女卫军。”
说到这儿,李昭抬头看向胡马:“你回宫里传旨,说朕快不行了,让郑氏出宫一趟。”
梅濂听见这话,急得起身,上前一步,望向李昭鬓边的白发,哽咽不已:“陛下要保重龙体哪,娘娘必不愿看到您这样糟践自己的身子。”
“行了行了。”
李昭疲累地挥挥手,叹了口气:“你也辛苦了,家去歇着罢,不必担心朕。”
“是、是。”
梅濂弯下腰,连连后退:“臣告退。”
十四年风雪,我想,我若是听闻梅濂重病垂危,定会感伤几分。我虽恨他,可我还是个人,对少年夫妻的还有一点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