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夫妻十余载,当初我落难,是他收留的我,给了我一个家,一个遮风挡雨的屋檐。
他对我无情,可我,却不能无义。
我留下了,不管怎样,我都得试一下,能不能把他搭救出来。
我将家里丫头仆人打发了,又把田产铺子悉数变卖,托关系打听、找人……在我忙乱的时候,刘家趁火打劫,把我家扫荡了个干净,连个喝水杯子都拿走了。
我没空和他们置气理论,接着四处活动。可是,银子几乎都打了水漂,我根本撬不动羽林卫的嘴。
丹阳县这边的事很快就结案了,新县令已经接手旧务,前县令和梅濂等人要被押送至长安,听候上头发落。
我以为,尘埃落定,梅家就此完了。
可没想到,忽然出现了转机。
一夜之间,负责此案的羽林右卫属官忽然命令将所有案卷封箱,一众案犯暂且关入地牢,等候上官的发落。
我猜,大概某个犯人吐露了惊天实情,来地方办案的还不够格处理,得上头定夺。
果然没多久,左良傅就亲自来丹阳县了。
都说羽林卫手眼通天,能查人三代,从前我没经历过,不信。
后来,我信了。
我说过,梅濂是个聪明绝顶的人,若不是到了生死关头,他这辈子都不会说出袖儿的身世,袖儿乃洛阳首富陈砚松的独生女儿。
同时,他浸淫权术多年,知道朝廷若是查司礼监,迟早会查到县令大人头上,这些年他帮县令大人出谋划策,就是第一个杀头的。
他还知道朝廷和地方的矛盾,魏王权势熏天,手下的洛阳首富陈砚松更是说一不二的人物,帮魏王敛财,用银钱支撑军队。
于是,梅濂做了个双方都想利用拉拢的中间人,来从中得利。
所以当初他一回丹阳县,就给陈砚松写信,要求相救。同时又掐算着时间,给羽林卫交代了袖儿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