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笑着看他,看他眸中闪过抹复杂之色。
当初他从未考虑过,妻子若是去了洛阳可能也会遭遇不测,他关上了门,跪下求我去搭救盈袖,亲手把我推入水深火热之中。
“如意,我、我……”
梅濂忽然结巴了,努力地想要替自己解释。
“念第二张。”
我冷冷地打断他。
他一怔,翻到第二页,咽了口唾沫轻声念:“如意,算算日子,咱们分别好久了。你在外面好么?你看着强悍精明,可到底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可有人欺负你?银子够花么?”
念到这儿,他忽然停止,怔怔地看着我,终于记起自己丈夫的职责,愿意冷静下来,从头到脚认认真真地打量我,看我身上有没有伤痕,而我凄然一笑,将垂落的黑发别在耳后,手附上发肿发痛的侧脸,让他看看自己的杰作。
“对不起。”
梅濂低头,咬牙说了这三个字。
我没给他机会忏悔或者做戏,将委屈咽下,冷声逼他:“继续念。”
他仰头,深呼吸了口气,或许是将流出的眼泪倒回去,又或许,在整理情绪,想着怎么应对我,他翻到第三页,念道:“如意,你为何会给我寄和离书?你在长安发生什么事了?难道我这个丈夫不够好,你厌弃了?”
念到此,他手猛地将纸揪成团,强忍着怒。